傍晚,江小湖和三锤子在潘家园餐饮区选了一家乌拉街传统火锅,并特意要了一间包房。
何为臣如约而至:“两位兄弟太会找地方了,这乌拉街的酸菜火锅味道就是正宗。”
三人入座,江小湖要了两瓶北京二锅头。喝酒那是三锤子的强项,劝酒、酒令三锤子更是无师自通。没过一个小时何为臣就有点脸红脖子粗了。
江小湖看时候差不多了,试着引入正题:“何哥,听你口音不像是正宗的北京人,在潘家园干多久了?”
何为臣不假思索的答道:“这都让你发现了,嘿嘿……我老家是德州乐凌的,二十出头就在潘家园当伙计,十五六年啦。”
三锤子借机溜缝,端起酒杯说道:“来!老何大哥,咱们天南海北的在这认识了就是缘分。干一个!”
“好,干!”何为臣端起五钱的的酒盅一饮而尽。
江小湖继续问道:“既然何哥在潘家园干这么久了,怎么没想过自己做老板呢。”
“哎!”何为臣叹了口气说道:“其实现在的这个摊子在六年前就是我干的。只因道行太浅,看货不行,最后还是老先生入股并掌舵这才助我度过了难关。现在我是除了工资以外还得两层的红利。不怕二位兄弟笑话,今年中旬我才把欠的债还上。若不是被逼无奈,我也不能拿着老先生的手稿去卖钱。”
江小湖端起酒杯跟何为臣碰了一下,两人又是一饮而尽。江小湖说道:“何哥,这个老先生似乎脾气不大好啊?”
何为臣摆摆手:“没有的事儿,老先生平日里非常和蔼,今日发火是因为提到了《渤海杂记》的事。还有不要试图问及老先生的过去,那是他的痛处,我猜想老先生的腿就是他不愿意想起的回忆,谁多看几眼他都会不高兴的。”
“腿?”
“是啊,今天他一直坐着,所以你们没注意。老先生的右腿关节以下是假肢。”
断腿!江小湖突然联想到退休老者提到的讯息,东方天有两个同伙,一个是他的干儿子,另一个在一次行动中砸断了腿。难道老先生就是东方天的同伙?
带着疑虑,江小湖问道:“何哥,你听说过东方天这个人吗?”
不料何为臣此时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嘴里还嘟囔着:“老先生,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卖你的手稿……”
江小湖和三锤子见何为臣已经开始所问非所答,胡言乱语了。猜想何为臣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于是把他带回了自己的旅店。
第二日一早,何为臣就耷拉着昏沉脑袋去了旧货市场。江小湖和三锤子吃过早餐后,决定再去拜访一次老先生。
何为臣见江小湖二人到来,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只是昨晚喝的太多,实在是想不起来都说了这什么。
江小湖笑着说道:“何哥,忙着呐!老先生在吗?”
何为臣悄声跟江小湖说:“兄弟,可别和老先生说咱们在一起喝酒了。我可什么也没跟你们说啊!”
江小湖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
二人来到后堂,老先生正在品茶。看到江小湖和三锤子的到来,视乎并没感到意外。老先生笑着说道:“请坐,昨日二位走后,我想了想发现你们没说实话。苏密城长岭府遗址历经岁月,如今只剩下四面的围墙,你们又怎么会在那里捡到蚩尤五系中另外一系的东西。呵呵,我老了,脑袋转的慢了。”
江小湖从领口掏出黄玉,说道:“老先生认得这个东西吧?”
老先生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拖着假肢来到江小湖面前:“小伙子,我可以摸摸吗?”
江小湖点点头。
老先生颤抖着摸了摸黄玉,嘴里说道:“果真是五色神石,老朽有生之年能见到这等宝物,不枉此生啊!”老先生突然眼角有些湿润了。拭去泪水,老先生回到了太师椅上坐下。老先生平稳了一下情绪,说道:“二位是自己支锅还是吃大锅饭的,翻过几个咸鱼,得过什么水头?”
三锤子一头雾水的看向江小湖,这段时间江小湖明走暗访的,对盗墓的行当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老先生说的这是盗墓的黑话,意思是:你们俩是自己干,还是有团伙。翻过几具尸体,摸到多少陪葬品?江小湖断定老先生就是东方天的同伙,于是说道:“老先生,我二人并不是倒斗的手艺人。只是机缘巧合进到一个山洞里,历经万险才得以活命。”
老先生很是惊讶:“你不是倒斗的,何以懂的这行当的黑话切口?”
江小湖说道:“只是在那山洞的经历太过离奇,所以出来后我就四处打探这些手艺人,和对那段历史比较热衷的人。”
江小湖把老先生等盗墓者称为手艺人,这让老先生很是开心。老先生想了想:“二位不是想向我打听吧?我知道的未必有你们多。”
江小湖慢慢说道:“也许你知道的不多,但东方先生应该知道的多一些吧?”
老先生一惊,站了起来。指着江小湖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看来江小湖的推断没错:“老先生,别激动,我们没有恶意。你们一生的时间都在寻求解开苏密城的秘密,如今您身体欠佳,东方先生又了无音信。我希望您能提供些信息给我们,我们也算是继承了你们的事业,继续的寻找解开苏密城的秘密。”
老先生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江小湖说道:“老先生你这个年纪还需要什么好处?继承你们的事业就是给你最大的好处。你也不希望苏密城的秘密永远都埋在地下吧?”
江小湖的话正好刺入老先生的心。若不是不甘心,又怎么会写下《渤海杂记》。只是还没等找到可以托付的人,就被何为臣卖给出版社了。老先生喝了口茶,最后总算是点头了:“你们想知道什么?”
江小湖笑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老先生可以从遇见东方先生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