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坐着的云香怒了,光明正大占便宜不成?
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谁,待她撕了他再说。
刚要站起,便被一双十分纤瘦的手按了回去。
云香蹙眉,顺着‘咸猪手’视线移了过去,恩?这...谁啊?一袭玄衣,眉目清秀的,年龄比她大不了几岁,面容略显稚嫩。
君洛璃轻嗅着云舒身上的香气,想必与她打理药草有关,淡淡的薄荷味,清香,甘冽。
不舍的从她怀里退出,看向房间里多出的那人,轻唤:“小七”
小七也就是暗七,年岁十五,跟随他左右负责帮他打理生意。
低沉的嗓音划破室内的宁静,墨白送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云舒一眼,要是爷按往常那般发作,这个屋子都不够砸的,还是云姑娘有办法,只是爷这病情越发的不稳定了。
眼神谴责般的催促着木讷的小七,给爷送药去啊,还按着人家小姑娘作甚?
察觉不远处两人的较劲,云舒怪异的看向那瘦弱的少年,怎的?春心萌动不成!还不舍得收回手了吗?
接受到舒妹调侃的眼神,云香简直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什么事啊,这都是!羞愤的回首,瞪了一眼身后的登徒子,肩旁一耸,逃出‘魔爪’的控制。
暗七不明所以的瞧了她一眼,软软弱弱的小姑娘,他一根手指就能按死她,像个小辣椒似的,还挺呛!
“小七,药给爷拿来!”再这样你瞧我我瞧你的,他怕是要气火攻心了。
“你这是凝神丸吧!”云舒坐回椅子十分肯定地开口,黑褐色的大蜜丸,气香,味苦,微辛,君洛璃最不喜药苦,他那表情明显无疑了。
“恩”君洛璃含糊其辞的应着,颇为遗憾的看了一眼满桌子的菜品,这顿饭她吃的不舒心吧?恰逢他发病,该是没了胃口。
“不如撤了吧,换新的。”
“额...,可以打包吗啊?你点的这些菜,刚好都是我喜欢吃的,回去热热还是可以的。”她是真的喜欢,不得不说,掌勺的大厨,堪称顶级。
她喜欢?暗暗记下这些菜名,打了个手势,墨白把候在门外的掌柜带了进来。
“你叫后厨照着桌上这些菜再做一份,打包交给暗六。”至于这些吗?扔掉吧,冷菜残羹的。
“不用的,这些就可以了,重做多麻烦啊,也没有几盘动过的。”这也太败家了吧,不愧是京城头号纨绔子弟。
“不费事,去吧,仔细着些。”给她的自然需是极好的,脊背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是他贪念了。
云舒...额...罢了,他都如是说了,重做便重做吧。
掌柜抬起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俯身告退,真是要老命了,他还以为爷要发怒与他呢,原来是为了那位姑娘啊,悄悄的看了一眼,恩,是个可人的,就是年纪小了点,日后再来,他可得小心的侍候着,否则,爷是要迁怒的。
君洛璃抬眼看向屋内几人,只觉碍眼的得很,“舒儿,方才你可是说了香囊?”
“额...是啊,你不是又要了一个吗,早就缝好了,只不过...”看一眼他不再苍白的脸色,“怕是不适合你佩戴了,若是知道...改日我重新缝制一个吧。”他如今这般,安神要紧。
“...不碍事的,给我便是,你不是说亦可防蚊虫叮咬吗?我就要这个。”君洛璃执拗的说着,不管之前的还是现在的,只要是她亲手做的,管他什么效用呢,都只能是他的,要与不要理应由他处置。
...额...显然某人忘记是谁逼迫云舒缝制的来着。
“咳,给给给,稍后的吧,索性这顿饭也就这样了,我们去铺子那边瞧瞧?”差点忘了正事,这闹的。
“可,下楼吧,晚点我们再回来。”君洛璃率先起身,走出雅间,等着云香姐妹,“墨白,马车备好了吗?”
“爷,在楼下候着呢。”墨白附耳说道。
“恩”轻应一声,视线望向门口,目光追逐着那道纤弱的身影,他今日最为软弱的一面暴露在了云舒面前,起初亦是忐忑不安的,既有对母妃的思念,也有着不知名的恐慌,好在一双小手温暖了他沉寂多年的心,拉他走出那无尽的黑暗。
“舒妹,那位公子也一同前去吗?”云香拉着云舒的小手悄咪咪地问着,她要是再看不出来君洛璃是酒楼的主人,她这双眼睛甭要了!
“恩,其实今日我是求他办事的,回去我和你细说。”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舒儿?”
嘀嘀咕咕的,云家堂姐怎么瞅怎么碍眼,给墨白递去一个眼神。
墨白...他也碍了主子的眼啊,这是!
唉,得令,招呼着云香,又向暗处瞥了一眼,“听说云姑娘家中还有一兄长在县城求学,我家主子特意准备了上好的笔墨字画相送,姑娘且和我前去取来。”
云舒警惕地盯着墨白,双手紧紧地按着楼梯,自从上次被李管家骗了,她现在对外男是一律排斥的,“你...想干嘛?舒儿可是没走远你呢!小心我叫人!”
墨白....呵呵,他脸都要笑僵了,姑娘你能别那么瞧拐子似的看他吗!
小七似笑非笑地看眼笑抽的墨白,眼神透露着‘也有你墨公子遭人嫌弃的一天啊’,上前直接拽着云香的衣袖向旁处厢房走去,威胁道:“别出声,卖了你。”清冷的声音十分认真。
云香瞪大眼珠,盯着比她大不了多少,身高却高出她很多的小七,久久不敢言语,哦,不是被吓的,而是.......
视线转至两人交握的手,.....她是惊着了!
.....额......云舒摸了摸鼻子,仰头看着君洛璃
“该说真不愧是你的人吗?如此...粗鲁!”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看来私下里,君洛璃也是很宠着这些下属的。
“咳”尴尬的望向别处,轻咳一声,示意身后几人注意点,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
“舒儿,我可不是那样的人,你可误会我了。”一脸无辜。
信了你的邪!
云舒听着声声的‘舒儿’,很是郁闷,不是说古人最注重礼节吗?算起来,她实际的年龄比他都要大,家里人怎么称呼无所谓,怎么到他这就别别扭扭的呢!
趁着没人注意他们,云舒低声说道:“洛璃,上次凉棚里我们已经谈过了,如今这般,如此称呼不合礼法吧?也没有旁人在,您也不用这般做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