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燕儿话中透着一丝怆然与无奈,太史昭然侧首想了一下,温声道:“那也算得是妾室了吧?他对你可好?”
贺燕儿轻轻点头:“应该是好的吧,他从不曾打骂于我,有丫鬟伺候着,吃穿用戴一向随我,喜欢去哪也从不阻拦。”
“这样啊~”太史昭然唇角上翘,轻笑道:“这样应该算是很好了啊,恭喜你啊,燕儿。”
贺燕儿苦笑:“妹妹,这没什么好恭喜的。”
“怎么会?他不是对你甚为疼爱么?”太史昭然疑惑,什么都顺你心意,还不值得恭喜么?
“唉~”贺燕儿叹息一声,不想解释的太多,有些事,不经历便无法明白,现下来找太史昭然,是另有要事。
“妹妹,姐姐有事想求你,你能答应姐姐么?”
太史昭然失笑:“你还没说,我怎么答应?若是我答应了做不到,岂不是失信于你,先说来听听吧。”
贺燕儿又叹息一声,轻声道:“不瞒妹妹,姐姐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妹妹不必恭喜!”贺燕儿拦住太史昭然即将出口的恭喜,接着道:“这个孩子,无归不会让他留下。”
“为什么?”太史昭然皱眉,难道不是白无归的?
贺燕儿愁容满面,低低道:“我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他从不允许女人为他生子,如果哪位有了身孕,便会强行堕胎,可是,我想生下这个孩子来,如果我失去这次机会,以后恐怕再也没办法怀上他的孩子了。”
“怎么会呢?”太史昭然对这些一无所知,只是印象之中,似乎女人可以生好多孩子。
“因为,每个女人,他只碰一次。”贺燕儿有些涩然的开口,她怎么好意思告诉太史昭然,就这一次,还是她多次示意后,亲自送上门去,人家才勉强接受的?
太史昭然显然是不懂,贺燕儿翻个白眼,将这个问题跳过,接着说正事:“我想求妹妹之事,便是希望妹妹能够收留姐姐,直到诞下孩子之后,可以么?”
这个……太史昭然有些为难,这件事她做不了主啊,她现在还在禁足期呢,这山里基本都是男人,若是留贺燕儿在山上,谁来照顾她呢?
“求你了妹妹,我若是去了别处,不带丫鬟在身边,恐怕他会起疑,只有到了妹妹这里,才说得过去。妹妹放心,只要答应姐姐留在观中,姐姐绝对会深居简出,自己照应自己,绝不给观内添麻烦,好么?求你了妹妹。”
贺燕儿带了泣声,她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只有生了他的孩子,她才会真的感觉到他曾与自己有过温存缠绵,才会找一个活下去的动力,才不会连梦都不敢作的孤独终老。
太史昭然叹息一声,说道:“燕儿,你先莫哭,别伤了身子,这事情,我答应了没用,我得先去问过我师父才行,这样吧,你先在这稍坐,我去问一下,马上回来,好么?”
贺燕儿啜泣着点了点头,太史昭然一溜烟的跑去寻了玉青子,将贺燕儿想住在山中之事讲给玉青子听。
玉青子二话不说,一口回绝,太史昭然不悦的问道:“为什么?”
玉青子翻了个白眼道:“因为她是女人。”
“那我不是女人?”太史昭然手指着自己鼻尖,显然对这个理由不以为然。
“你不过是个孩子!”玉青子淡淡的瞥了一眼太史昭然,这傻丫头如今是大姑娘了不假,可这心思单纯的就是个孩子。
这个来找太史昭然的女人,浓妆艳抹,眉眼含春,行走间扭摆轻佻,绝非恪守妇道之人,这山中尽是青壮之年的男子,就怕哪一个道心不稳,见色起意发生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岂不是污了道门圣地。
太史昭然扯着玉青子撒娇,玉青子死不松口,到是给太史昭然出了个主意,要贺燕儿住到山下,就近照顾。
太史昭然撇了撇嘴道:“她一个弱女子,又有了身孕,你要她一人住在山下,若是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她有了身孕?”玉青子这下更疑惑了:“有了身孕不好好在家待着,跑到外面来做什么?”
“呃……她相公不准她生下这孩子。”
“嗯?哪有男人不准妻妾生孩子的?莫非她是新入门的小妾,正妻容不得她?莫非他相公惧内?还是她根本就是与人偷情……”
玉青子滔滔不绝的一通猜想,太史昭然从其中挑出一些讲给玉青子听:郑燕儿是小妾,是正妻要害她,她相公软弱无能,所以只好来投奔太史大姑娘!
于是乎,贺燕儿留在了禄山,与太史昭然一起居于后山。
太史昭然依旧是没日没夜的修炼,贺燕儿自己照顾自己,每日由炎亦替郑燕儿取饭,其他时间,贺燕儿基本是在发呆,炎亦就直挺挺的站在太史昭然身后。
炎离给的碧丹十分神奇,太史昭然用了月余才吸收了一颗,丹田之气像是被圣泉之水涤荡过一般焕然一新。
太史昭然问了炎亦,炎亦表示不知道这碧丹由来。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着,贺燕儿的肚子慢慢的大了起来,可能实在是闲的太无聊,居然拿出些银两来,托太史昭然想办法帮她买些针线布匹来,想替腹中的孩子做衫裤。
这到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要托采买的师兄去就可以了。
针线布匹买回来,太史昭然好奇的盯着贺燕儿做针线活,贺燕儿将自己手指扎成蜂窝也没能将两块歪扭的布片缝在一起,太史昭然这个也从未摸过针线的人挠了挠头,施施然修炼去了,到了此刻,太史昭然才感觉这修炼是个美事。
眼看又要到月圆之夜了,太史昭然仰面看了看天上的半月,轻轻笑了。
月圆之夜,是她与夏无心约定切磋之日,从她开始吸收碧丹后,便每夜缠着夏无心切磋,明明觉得自己功力精进,可还是没办法困住夏无心,夏无心不耐烦每夜千篇一律的切磋,愤而改成每月一次,就在月圆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