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星辰见冯瑶问自己雪莲现在上哪里,他当前的答案自然是无,还得等问过玛丽再说。
他站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望着那刚才卖给自己皮衣服的家伙,仍在拼命的叫卖,望着刚才那和自己打招呼的——脸像红山芋皮一样脸色的女人,手拉着一个单身的男人向东走去。
他向南面望去,这克德里小镇,超过三层的楼房都不多。那街道狭窄,如同龙城的小巷子一般。
他望着望着,觉得没有了前进的方向。他现在有点后悔,要是在列车上询问玛丽,小眼一闭,进入意识,问她一通,现在下了车直奔那地方去就是啦。
如果站在这里闭上眼睛问玛丽,那痴白愣憕的样子,冯瑶喊自己,自己进入意识又听不见她的喊声,那还不把她吓坏?
或者,五千元钦佩唰唰啦啦的没了,玛丽刚要开口,自己被冯瑶喊得惊觉,那五千元钦佩币岂不打了水漂?
“萧星辰~~~”
萧星辰听到冯瑶的叫声,他一惊,急忙向西转身望去,只见比冯瑶高一个头的人抓住冯瑶的胳膊,一把尖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如果这时硬打,冯瑶必有危险;如果不来硬的,冯瑶同样会有危险。只是危险会迟缓一些罢了。
“你想干什么?”萧星辰问道,他在寻找机会。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周围也像有了人,他黑脸一看,有三个大个子腰间都挎着弯刀。
一个长着奇怪的半边黑半边白的胡须的人,歪着脸说道:“干什么?当然想叫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完全可以!不过,请你们不要伤害这姑娘!”萧星辰道。
“少废话,手转到身后!”半边黑半边白胡须的男子怒声喝道。
萧星辰把左手腕上的包塞到了怀里,把手背了过去。
手铐嘎嚓一声便锁在了他的手腕上。
一辆轮胎上绑着防滑铁链的越野车,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
越野车后面有两排座位,冯瑶坐在前排,两边坐着两个大汉。
萧星辰坐在后面,他看向左边,左边便那是半边黑半边白胡须的人。他感觉这样的一张脸看着实在是别扭,便把头转向右边。
他看了右边这人,他更是苦不堪言。这人上嘴唇很短,且向上翻,嘴唇与鼻孔之间没有空白地带,他的上牙龈比牙齿还要长。
这个翻上唇长牙龈家伙的嘴里,好像夏天发酵了的冒着小泡泡的化粪池,里面发出一股臭味。
这种臭味有一种浓烈的屁臭味。屁臭味会一会儿浓些一会儿淡些,而他嘴里的臭味却源源不断向外散发!
这是一个典型的口臭,其臭味与狐臭不分彼此。
冯瑶不知这臭味来自何处,她把嘴鼻按在左胳膊的衣服上,以减少臭味的吸入。
更为可怕的事来了,人全部上了车之后,司机按动按钮,车窗随即关上。
这车箱里,顿时成了一个臭腐乳的世界。
“我求你们,把车窗打开一点好吗?”冯瑶实在受不了了,便哀求道。
司机也不知是他自己也怕臭,还是怜香惜玉,他把车窗按下约五厘米。
汽车开动了,萧星辰才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这外面的吹进来的空气竟然是香的!
外面吹进来的香气,与翻上唇长牙龈的家伙嘴里喷出的臭气混在一起,混合成一种酱紫色的颜色。
“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这翻嘴唇的家伙出去!”此时是点半左右的样子,也是萧星辰幻觉最为严重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戴了手铐,自然人家要叫自己交待什么。于是,人家就用这臭味的家伙来薰自己。
“萧星辰,你服了善缘丹的!”冯瑶低声的用龙城方言提醒他。“如果你方便的话,把药吃了吧!”
萧星辰晃了晃,想起来了,自己和冯瑶都被人家绑架了!
萧星辰透过茶色的玻璃向外面望去,他想:如果自己没有转向的话,他们正把汽车往东开,然后转弯向西,再向北。
北边一条砂子路,上面上了一层冰冻。绑了防滑链的越野车压着冰冻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越野车下去十多里,周围已经没了一户人家,没了一间房屋。西侧的山上除了枯黄的大树之外,便是白雪。东侧的一望无际的土地的田埂上还残留着块块白雪。
再向前去,便没了啥望头,左边是高山,右边是田地,萧星辰看的时间长了,感到越来越乏味。
他突然想到,自己该服药了!
他低下头去,用牙齿拉开拉链,用舌头加牙齿拧开脑波药皇的瓶盖,吸了一粒脑波药皇在嘴里,然后,再用同样的方法拧上盖拉上拉链。之后,闭上了眼睛。
越野车突然停了下来,萧星辰依旧闭着眼睛。
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自己的头脑幻觉影响了思维,类似于猪:喽喽喽喽~~~用不了十分钟,自己思维就会完全恢复正常,类似于猴子:吱吱吱吱~~~
“喂,你要的人质已经完全控制在我们的手里,你打算怎么处理?”
萧星辰一听,这个声音是从左边发出的,且没有臭味,这应该是从那个半边黑半边白胡须的家伙的嘴里发出的!
他说的人质,应该指的是自己;他说的是怎么处理,是说明他在请示要害自己的人!
萧星辰虽然还没有完全清醒,但他并非真的就是猪,他知道:在列车上,那不白不黑的女孩,说自己和她**像用马桶的漂亮女孩,是第一个害自己的人。
那个说自己盗窃唐代宝瓶的大背头,和像用马桶的女孩是一伙的,他们是属于第一波害自己的人!
那与自己打扑克的赛西施,与五官像孩童涂鸦的东施二姐的大饼脸,丢下摇头-丸,她们与那东施二姐身材相近五官较端正——也就是被自己针了笑穴的男人,是属于第二波害自己的人。
眼前这几个人,便是第三波害自己的人。他们这三波人,应该属于这个即将要说话人的指挥。
“你怎么啦,哑巴了嘛?”半边黑半边白胡须的家伙听对方没有说话,便怒声喊道。
萧星辰一听,看来他们并不是受这电话里的人指挥啊!如果半边黑半边白胡须是他的下属的话,他敢说他是哑巴?
……
电话的对方,正是张弛,他在火车站广场,也买了一件皮袄穿在身上,刚系好钮扣,胳膊便被那脸皮像红山芋皮一样的女人挎着。
萧星辰曾望见被这女人拉着的男人,正是张弛。
当然,萧星辰并不知道他是张弛,就像在列车上一样,萧星辰也并不知道那个包头裹脸的人是张弛一样。
张弛跟着这山芋皮女人走,也是出于谨慎。他是小心过分了,他担心萧星辰会认出他。在这远离家乡,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被萧星辰识破,自己想好腿好脚的回龙都,那是相当困难的。
山芋皮脸女人拉着张弛越来越紧,身体向他越贴越紧:这是一条大鱼,弄个小姐给他玩一下,十来分钟的事,两千块钱便到手了!像他们这些外地来的有模有样的人都是有身份证的人。
可是,刚转过石墙蓝瓦的山墙,张弛看远近无人,猛的一摔,山芋皮女人的头噗的一声被摔在石墙上,她还没来得及叫一声,便一命呜呼了!
张弛一看她右半边脑壳陷在脑子里,鲜血像水一样在流,白色的脑浆在涌动,他急忙返身重回广场,眼看着萧星辰被手铐铐住上了车。
于是,他叫了一辆这里比较罕见的出租车,跟在萧星辰他们的那辆越野车的后面。
由于路上结冰,路上的车辆很少,张弛坐在这出租车上,与前面的越野车保持有二百米的距离。
越野车停了下来,不久,便有人用比较蹩脚的普通话打来了电话。
这越野车上的人,以为这雇主还不知在哪里?他就是在国外都有可能!他根本就想不到这位雇主就在这距离二百米的地方!
半边黑半边白胡须见对方不能及时回他的话,他至所以愤怒,是有其有原因的。这种网上雇主,常常是把他们的事情办了,后来的钱就要不到了。这种比例竟然高达百分之五十。
因而,这种风险并不比贩毒的风险要小。
张弛是网上的雇主,这半边黑半边白胡须是被雇佣的人。而作为被雇佣的人,他也还是要雇人的。例如他雇的第一波第二波的人,第一波人事情没办成,所幸也没有人落网。
而第二波被雇的人的那短而粗的男人落网了,他冒充警察陷害他人,坐牢已经不可避免!
第二波陷害萧星辰的人,还搭上了七八万块钱的摇头-丸。
半边黑半边白胡须收到张弛的定金也只有二十万,雇了左一波右一波的人,包括各种费用,自己已经花了四十多万了!
一旦有人坐牢,这本钱就相当于栽了,如果雇主再消失,剩下的钱再不给,那就惨了!
如果雇主消失,作为被雇的半边黑半边白胡须的人,就得使用最下策,杀掉人质,贩卖他们的器官,这一种方法也能赚些钱,无疑,这种风险将更大。弄的不好,就将把自己的小命也玩没了!
不过,作为雇主的张弛,他现在虽然也知道萧星辰被他们反锁起来,萧星辰一点也没有反抗,这根本就不是萧星辰的性格。
因而,当半边黑半边白胡须的人向他发怒,骂他哑巴了的时候,他便走下车来,付了车钱,走到山上一处朝阳背风处倚在山石上,哑着嗓子不紧不慢的问道:“你能确定,你们真的能治得了那个萧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