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希望,老实单着吧。”
祁北懒洋洋站起身,率步往外走。
虽然平时会和他们闹一下,但遇到事,他冲在最前面。
看起来又拽又坏,其实是个好人。
云榛快步跟上他,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云王府外,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绮罗郡主穿着一袭簇新的锦裙,打扮的花枝招展,十分高兴。
云榛,本就是呼延家的第一选择。
后来因为他主和,北夏帝不再把他视为最佳继承人,呼延家便暂时观望,可把她急坏了。
就怕父王觉得云榛当不了北夏帝,把自己嫁给别人。
结果……云榛的表现,让父王十分欣赏。
即便是不满意他的北夏帝,其实也是有种莫名的自豪。
有一个很优秀但很叛逆的儿子。
对他的心态,可谓十分复杂。
南王爷权衡再三之后,觉得北夏帝虽然对云榛不满,但还没到废了他的地步。
他现在支持云榛,云榛就有很大可能继位。
至于主和主战,到时候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最终,决定支持云榛。
特意在除夕夜,让绮罗郡主来接云榛去团年,这便是昭告整个北夏,呼延家和云王,是一家人。
绮罗郡主都要高兴的蹦起来了。
绕来绕去,云榛还是她的!深冬大雪纷纷。
绮罗郡主特意撑了一把伞,立在王府门前,落雪飞扬,别有一番“雪中佳人”的意境。
看见云榛和祁北一起走了出来,倒也不介意他带一个人去参加团年宴,笑吟吟展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榛哥哥,数日不见,风采依旧!快上车吧,父王正等着你呢。”
也就在宫宴上见过几次面。
绮罗郡主就十分自来熟的换了这个甜腻腻的称呼。
对他的势在必得,人尽皆知。
“承蒙南王爷厚爱,榛非呼延家族之人,去南王府吃团年宴于礼不合。”
云榛客气拒绝。
绮罗郡主听懂了言外之意,心底一沉,笑意不变:“此时不是一家人,但去了就是一家人嘛!”
云榛正斟酌词句,祁北冷道:“不去。”
“榛哥哥知道自己现在拒绝代表什么吗?
你不想要呼延家的支持?”
绮罗郡主脸上的笑意没了。
祁北不急不缓道,“如果呼延家不想要一个皇后,可以合作。”
“你……”绮罗郡主心中升起一股恼怒,“就算榛哥哥将来当了皇帝,照样要娶呼延家的女子,这是北夏的传统!”
“北夏帝的第一任皇后,也不姓呼延。
北夏有哪条律法规定,北夏皇后,非呼延不可?”
祁北把话都替他答完了。
云榛干脆站在一边,没再说话。
绮罗郡主有一种被羞辱的刺痛感。
云榛可以和呼延家合作,但是……不想娶自己!自己被他嫌弃了!可恶!凭什么?
“呼延家族代代出皇后,和呼延家联姻,你必定能登基。”
绮罗郡主语气不善,“反之,你必输无疑!”
云榛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祁北冷嘲,“按照你的逻辑,北夏国师代代只辅佐北夏帝。
那被本公子选中的人,就是下一任北夏帝。”
“你……”绮罗郡主被他噎的哑口无言。
早就知道祁北的难缠,但是碰上真的难对付……“祁北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吧。
你不出手,不管谁当了皇帝,你都是国师。
现在你这么早站了阵营,一旦端王怡王上位,你根本没法当国师。
什么北夏百年一遇的国师,就是个贻笑大方的笑话!”
绮罗郡主把气全撒在了祁北头上。
“我们北夏还从来没有连国师之位都没坐上,就先夭折的国师,你有望做第一人了!恭喜!”
祁北不以为然扯了扯唇角,还没等他反唇相讥……“滚。
不送!”
云榛直接哗啦一下,把门关上了。
绮罗郡主呆立原地。
反应过来,眼前只有已经合上的王府大门。
“云榛!你开门!”
绮罗郡主气的脸色铁青,用力拍打铜门,“你今日得罪呼延家,你一定会后悔!”
门后一片寂静。
云榛不喜多言,祁北则是十分意外,一时间也顾不上理外面的疯婆子。
“开门!云榛你开门!”
绮罗郡主继续嚣张地拍门。
门后云榛已经转身就往里走。
祁北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快到了宴厅,才道:“我帮你是因为君夜宸和你结盟。”
笼络人心这种手段,对他来说是没用的。
云榛是个聪明人。
他应该很清楚。
祁北从来不是他的臣,没有忠心,也不会效命。
他天生反骨,根本不屑于君臣相和那一套……帝王的驭下之术,在他眼中,就是个笑话。
也就是今日做这种事的是云榛,换端王怡王,他都要笑掉大牙了。
君主愤怒护臣下,这种收买人心的戏码,真的好逊。
云榛不会这么蠢的。
可他刚才,真的生气了。
认识这么久,祁北第一次见云榛说滚。
“嗯。”
云榛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如果我登基,就给北夏国师加一条律令,可以游历天下,不必回来。”
他没想要笼络人心,他知道祁北迟早会走。
但只要他在位一天,北夏国师,永远是祁北。
不在北夏的祁北。
随便祁北怎么想,但在云榛这里,北夏的江山,是他和祁北一步步抢来的。
不是君臣,是生死之交的挚友。
虽然貌似只是……单方面的挚友。
但这又无所谓。
祁北沉默。
他从未有过至交,云榛对他来说,现在都不是能完全信任的人。
但他大概有点明白,为什么姜淮愿意牺牲婚姻替云榛联姻,他们家那位聪明又擅趋利避害的嫂子能和他交朋友……赤诚。
两人走回宴厅。
银月独坐一旁,淡定饮酒。
慕容漓和姜淮担心地看向他们……“没事,解决了。”
云榛道。
大家都知道,拒绝呼延家意味着,接下来他们将会被压制在下风。
从现在开始,会越来越难。
一时间,宴席又安静了下来。
祁北拿起青梅酒灌了一口,依旧是之前松松散散的模样,“胜负未分,不喝认输?”
“谁认输啊!”
姜淮立即抱起酒坛,气势汹汹道,“来!决一死战!”
气氛重新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