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给我护法，若是有人来了你通知我！”
子衿在这儿可不是卖呆的，她责任重大，一会儿等清虚道长出来之后，她还得去和凌霄汇报好消息。
“嗯，你开始吧！”
子衿从床上跳了下来，蹦到床前的梳妆台上蹲在上面看着外面。
夜里静悄悄的，白芷摆出特别的姿势，两只食指绕啊绕，发丝飞舞的她神秘冷漠的仿佛是天神一般。
“起！”对着她的一大喝，纸人毫无反应。
不应该，难道是忘记了什么环节？
白芷拿起那棵树枝，上面的血迹掺和着泥土依旧在。人死讲究入土为安，确实是因为泥土可以让灵魂得到更好的修养。所以这里面的气息应该无碍。
那是怎么回事？
白芷舔了舔嘴唇，坚持不懈的继续召唤着树枝里的气息。可能是里面的气息太薄弱了吧！
果然，在她的不断努力之下，一丝薄弱的白烟从树枝里缓缓飘出。白芷大喜，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眼看着那缕白烟摇摇晃晃就要进去了，子衿忽然站了起来。
有人来了！
白芷使了个眼色，她让子衿顶上一下，正是关键时刻不能离开。子衿会意，跑到门口冲着外面吹了一口冷气。外面的人不动了，随后传来一声猫叫。
叫声虽然轻柔，白芷的汗毛瞬间竖起来了。清虚道长的气息已然传到了纸人身上，她将纸人收好赶紧让子衿回来。
如今的白芷早已不是当初躺在床上任人宰割，她随手从桌上捡起水果刀打开了门，刀上还沾有她刚刚个割破手指的血迹。院子里没有卫兵，夜晚将至人都退到了院门外。
不用子衿说，白芷也知道那东西的气息没散。可究竟是谁，竟然在金家也打着她的主意？
“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白芷环顾四周，风吹高树，树叶沙沙作响。那东西的气息从墙上越到树上便消失了，动作还真是灵敏。
“看清了？”
子衿点头，她的话也印证了白芷的猜想。
“是一只猫！”
刚才子衿出手，那畜生受不住便叫唤了一声。白芷对别的不擅长，唯独对各个有灵性的动物，是能听懂他们的语言的。况且，每个人的声线不同，动物亦是如此。
那声猫叫就像人在惊吓之中拍着胸脯大喊一声“啊”似的，可声线太熟悉了。
那是一只雪白的猫，张大帅府中九姨太逃走的那只猫。
如今，它又回来了，竟然还跑到司令府。难道，这里有她的主人？还是带着主人的命令前来查看？
“白芷，要不要追？”
子衿看着白芷冷笑的嘴角，就知道她心中肯定有了答案。那猫妖受了子衿的毒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否则也不会慢到等白芷出了门她才跳墙。
“穷寇莫追！敌在暗，我们在明，等着她再来就是了！”
只是可惜，这只猫打断了原本的计划。看着怀中的纸人，如今清虚道长的气息甚是虚弱，原本他在留存之时就被告人做过手脚，留下的这一丝也算是万幸。如今他刚进入到纸人中并无太大的反应，肯定是要与纸人多适应一番才能张口说话。
罢了，今日就这样吧！
知道这丝气体尚存就好！
白芷让子衿上山通知凌霄，后日凌晨便是清虚道长的头七之日。届时，她一定会想办法上山，拿出她保存的道长气息来还自己和凌霄清白。
这算是一大有利的证据，只是这气息到时能坚持多长时间，是否能说出凶手她还未知。
不过时间紧迫，只能一搏。
今晚的白云山夜色如水，一轮玉盘悬在山顶正上方。月光洒在冰洞前，外面亮如白昼。就连这洞里，折射进来的光线也让凌霄不用点灯。
估摸着今日是月中，凌霄未做他想。殊不知，月轮行至此，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景象。随后光线越来越若，外面又是漆黑一片。
同在此时，子衿在白山上的到处游荡，她今天竟然迷路了，不知道那冰冻在哪个方向了。月轮也是忽明忽暗，让她烦恼不已。抬头看到那半轮血月之时，子衿的人形忽然消失，一条金蟒在草丛间盘旋、游曳。
坐在冰床上打坐的凌霄哪知，天上的月一片血红，生出异相。
程小鬼耐不住寂寞，一到晚上又出去找东西吃去了。凌霄之前想着多撑一段时间从不肯上床，可当他坐到床上时，才发现冰床的妙处。
冰虽寒，但他稍作运功才发现这股子寒气竟然有助于体内脉络的舒展。怪不得师父时不时的到这里来打坐，时间长了肯定是不行，但短时间内对身体大有益处。
纯阳子，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可随着洞中越来越黑，这冰床似乎没有之前那般寒冷，反倒是有一种温润之气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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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的血脉开始喷张、收缩，连带着整副身躯流窜着酥麻之感。凌霄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随即收敛心神，让体内的真气流动安抚着这股子流窜的酥麻，渐入佳境。
随着心境的放空，整个洞里愈发空明。
洞壁开始变得清晰，越发的晶莹剔透，就像是水晶壁。凌霄这才发觉，哪是水晶壁，分明是他身下的冰床进行了延展，仿佛自己就在那玉床之中似的。
之前师父说过，练功到一定境界就会将自己置入空明之中。
难道，就在刚才他突破了一层界限，修为提升了？
冰床变成了一个水晶宫，凌霄置身其中却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仿佛自己是一双漂浮的双眼，能看清这个水晶宫的每个角落。
凌霄心生欢喜，同时又有一丝苦涩。之前他苦修无果，师父曾多次提点也无长进。他还以为自己资质不佳，未料到不过是时机的关系。
此时的他，在这空明中不知所措。如果师父还活着，该有多好。
他一定会来告诉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就在凌霄的怀念之中，水晶宫的中央似乎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儿。凌霄赶紧往下滑去，等他的视线同那黑点平行之时，他蒙住了。
师父坐在中央凸起的冰床上，正在打坐。
“凌霄，我等你好久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让凌霄涕泗横流。
他知道这不是师傅，顶多是师父残留在这冰床中的一丝残吸。可就这么一丝残息，竟然还记得自己，还等着自己。
师父对自己的爱，他之前从未领悟的这般深。
清虚老道似乎并不想等到凌霄的回复，他保持着闭眼打坐的姿势继续说道：“能看到你进入冰室的这一天，为师甚是欣慰！
若能视我，则我已不在人世。白云观的重担势必要落在你的肩上，那么一些未曾交待完的事，为师只能在这里讲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