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万念俱灰,让老人顿时苍老了很多。
“为什么?老天,要是有什么报应,你报应到我身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老人冲着苍天大喊。
不及安云月再说些什么,枫林外传来了脚步声,陈肖锋带了一队官兵正向着这边过来。
“谁也不许踏进枫林半步。”老人对着陈肖锋一干人等怒声说道。再看老人,已不是先前颓唐的模样,而是一副威严凌厉的神态。老人说着,大步向着林外走去。该来的还是来了,而对于此时此刻的他来说,死又有何惧?只是这片枫林,他还是不想让人践踏了。
陈肖锋看着老人向着自己这边过来,而老人刚才的话,他也听到了,陈肖锋举手示意身后的官兵停下。而这位老人,不是普通的老人,而是当朝丞相元钟鹤。陈肖锋看元钟鹤如此爱护这片林子,想来,这片枫林对元钟鹤意义非凡,已是将死之人,又何苦赶尽杀绝。
林外,元钟鹤走到陈肖锋面前。
“元丞相,你私吞相州赈灾银两,现已罪证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陈肖锋对元钟鹤,不客气的说道。因为元钟鹤,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又有多少百姓饿死街头,就算将元钟鹤千刀万剐,也难偿他犯下的罪孽。
元钟鹤对陈肖锋所诉的罪行,也不辩解。
两官兵上前,用枷锁拷住了元钟鹤两手,元钟鹤没有做任何反抗,而是束手就擒。
陈肖锋准备将元钟鹤带走的时候,看到了从枫林里出来的安云月。
元钟鹤回头看像安云月,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哀伤,他是一直渴盼着彤儿回来,何曾想,他的女儿早已不在人世。彤儿……爹的乖女儿……你再等等,爹很快,就去见你和你娘了。
安云月也同样注视着元钟鹤,面前的老人,如果真的是她母亲的父亲,那就是她的外公了?
安云月从没想过,她还有个外公。
外公吗?
“孩子,真是对不起,让你看到了这些。”元钟鹤疼惜的对安云月说道,才刚刚见面,都来不及相认,却又要生死离别。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报应吗?可是,作孽的是他,为什么所有的报应都落在他家人身上。
安云月只是看着元钟鹤,什么也没说,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该说什么。
“安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和元丞相在一起?”陈肖锋倒是问安云月。
“她和老夫没关系,只是偶然来到这里。”元钟鹤说道,他不能把安云月牵连进来。
安云月没看陈肖锋,也没回到陈肖锋。
丞相?她外公竟然是丞相?
“陈大人,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将元丞相押回去吧。”一个官兵见天色已暗,对陈肖锋说道。
元钟鹤肯定要押走,但安云月?安云月怎么会和元钟鹤在一起?如元钟鹤所说,安云月来到这里,只是偶然?但这里荒无人烟,安云月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这么远的地方,又偏偏遇上元钟鹤,是不是太巧合了一些?
安云月与元钟鹤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肖锋猜想着,可他就算他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安云月会是元钟鹤的外孙女。
如果今日和元钟鹤在一起的是别的人,陈肖锋一定会一块押回去,但安云月,实在有一些特殊。她对他和七王爷都有救命之恩,而素素的性命,还等着她去救。对于安云月,陈肖锋着实有些为难。
其他官兵还在等着陈肖锋下命令,而安云月,并不配合,什么也不说。
陈肖锋、元钟鹤、安云月三人,便这么僵持着。
天更暗了。
陈肖锋没再问安云月和元钟鹤的关系,他这次主要是来抓元钟鹤,至于安云月,等查清她和元钟鹤的关系后,再让王爷做定夺。
“带走。”陈肖锋下令将元钟鹤押走。
元钟鹤被押走了,安云月却一直跟在官兵的后面,从郊外,一直跟到城里,沿途一句话也没有说,直至元钟鹤被押进了天牢,她被挡在了牢外。
陈肖锋从天牢出来,安云月还呆在大牢外。
陈肖锋的心里,也很在意安云月和元钟鹤的关系?元钟鹤最后说的那句话,显然是在袒护安云月,再加安云月一路跟着他们的行为,陈肖锋可以断定,元钟鹤和安云月之间必定有着某种关系。什么关系?陈肖锋又实在难以将安云月和堂堂的丞相联系在一起。莫非和太子有关?陈肖锋再次看向安云月,如若是那样,这事情就复杂了。
“安姑娘,你和元丞相之间?”猜测归猜测,陈肖锋最终还是又问安云月,而他也不太愿意去怀疑安云月。
“我要见七王爷。”安云月并未回答陈肖锋,她说完后,便往王府去了。
陈肖锋紧跟在安云月之后,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就算安云月之前有救过他的命,陈肖锋还是提防着安云月。
七王爷府,书房里,陈肖锋向傅青廷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他只是陈述事实,没有多加猜测,也没有妄下定论。毕竟安云月,还关系着素素姑娘的性命,此事,不能草率。
傅青廷听完陈肖锋所言之后,也有些惊讶,他应该是想不到安云月会和当朝丞相有什么关联。
是啊,在此之前,在遇到元钟鹤之前,安云月也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外公还活在世上,而且还是丞相。但现在,她外公却被关进了天牢。
只有犯了重罪的人,才会被关进天牢,一旦进了天牢,就没几个人能活着出来。还是陈肖锋亲自去抓人,陈肖锋肯定听从傅青廷的命令。傅青廷是好人,傅青廷要抓的人,肯定是恶人。
而且,傅青廷手上一定是证据确凿,不然怎么敢抓堂堂丞相。她外公这次,死定了!
安云月这一路上,也一直在想着,她外公的事。
她该怎么办?即使她外公十恶不赦,但也是她的亲人,是她在这个世上,仅剩的一个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