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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归期难定(1 / 1)

马君沿山路而下,还未行出多远,却发现甄清婉坐在路边的一处亭子里。

甄清婉见马君过来,支撑着站起。马君赶紧走了过来,说道:“甄小姐,你怎么样了?”

甄清婉此刻脸色煞白,神情显得仍旧有些痛苦,见马君问起,就说道:“我没事,休息一阵就会好的。”停顿一下,缓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刚才应该在台上等你的,只是感到很难受,便跑到这儿来了。”

在马君与独孤云鹤交手之时,甄清婉静坐一侧想调息一阵,却感觉体内疼痛异常,过了一阵,竟吐了几口鲜血出来,她见马君正全神贯注与独孤云鹤较量,生怕他看到自己身体不适而分心,便忍着痛楚行到此处暂歇。

马君说道:“我刚才没找见你,还以为你又走了呢!”

甄清婉想起上次自己误会马君而去,有些愧色地说道:“你上次救了我,我没谢你还误会了你,请你不要生气。今天要不是你再次相救,我就死在向易之手上了。真是谢谢你。”甄清婉因家中变故,对外人存有警惕之心,待人态度也自然十分冰冷,但马君两次相救,早已释去了她的疑虑,此时说话也变得语气和缓,表情恳切亲近。

马君说道:“甄小姐先是有恩于我,看到你有危难我又怎能不管不问呢?”此时仍有些迟到的武林中人不断上山,马君看此处也不清净,就对甄清婉说道:“甄小姐行动是否方便?若行的话,不如到山下镇上的客栈歇息养伤吧。”

甄清婉点点头,站起来缓步行走,马君看她十分的吃力,也就不再有什么顾忌,扶着她往山下走去。

回到桃溪镇上客栈,马君见甄清婉十分疲惫,就让她在房中暂歇,自己准备出外寻个郎中替她诊治,甄清婉告诉马君自己随身带有药物,不用再去找郎中,马君知道她的医术极好,便出去先买了些饭食回来。

见马君忙前忙后,甄清婉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马君说道:“上一次我们相见便是这种情形,都是你来照顾我,真是麻烦你了!”。

马君说道:“你再不要客气,你救治了我母亲,我怎样报答你都不过分,何况这点事呢?”马君想起甄清婉伶仃孤苦,且仇家向易之武功如此高强,不禁为她的以后担心,犹豫了片刻又说了一句,“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再不要有危险。”

甄清婉看着马君对自己关切的样子,心中泛起一阵暖意。自甄清婉家中遭受不幸后,除了老管家常远,从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所以马君此番照顾关切,让甄清婉极为感动。

其实那天马君背着母亲来到幽篁谷时,甄清婉正在房中追忆自己儿时一家人在一起的情景,忽然她听见常远在院外和人说话,因甄清婉对外来之人极为敏感,所以便侧耳倾听,听完之后,才知道是一个年轻人和他的母亲前来投宿,而那个母亲好像病的很重,想起自己身世,甄清婉不由得生出些怜悯之情,便让常远收留他们一晚。次日,马君母子离去之后,常远告诉她那年轻人的母亲病得很重,甄清婉又让常远把他们叫了回来,自己亲加诊治,使得马夫人能够得以康复。

甄清婉当时自然没想过马君能够报答她什么,仅仅是自己一时念起自家悲惨身世,对萍水相逢之人动了恻隐之心而已,却不想因此而结得善缘,两次遇险均被马君所救,更没想到马君能够把自己家的青云宝剑从向易之手中夺回并送回自己,自己的意外之恩竟得到马君这般报答,自然对马君十分感激。

说起甄清婉的医术,内中也多有隐情,她于练武之际,为补武学不足,同时研习药物,却多是毒物之类,但常年研习药理,她也成了医术高手。而且甄清婉还有件事未曾告诉过任何人,那就是她已经制出了一种致命毒药,此毒沾身即腐,不刻之间便能蚀肉销骨,她将这种毒药盛入瓶中一直随身携带,就是为了不敌仇人时与其同归于尽。武林大会上被向易之所伤,甄清婉已准备待向易之近身之际使用此毒,不想马君出手相救,才没那么做。这么说来,马君当日出手不仅只是救了甄清婉,也无意间救了向易之一命。

甄清婉此时勉强吃了点东西,马君见她仍是虚弱,就让她在自己房中躺下休息,自己则问店家再要了一间房休息。

第二天,甄清婉状况稍有好转,二人便决定离开桃溪镇,恰好自桃溪镇去天源教与幽篁谷大体一个方向,马君正好可以一路照顾甄清婉。

再说当天武林大会结束后,苍月阁戚婆婆和梅林山庄樊六声及柳玉雪等正准备回山下客栈,凌霄山庄的庄主司马正行却走了过来。

上次柳青伤了司马平,幸得司马正行再不追究,苍月阁梅林山庄与凌霄山庄才未冲突,戚婆婆和柳玉雪都自然也对凌霄山庄抱有愧意,见司马正行过来,赶忙上前先行施礼。司马正行略一回礼,继而向戚婆婆问道:“今日武林大会上与独孤盟主交手的那位马君公子,戚婆婆可曾认识?”

戚婆婆一听,心中有些惊讶,心想马君曾在柳府之事极少有人知晓,司马正行这般相问,应是知道些什么,但却不知他用意所在。

正当戚婆婆犹豫着如何回答之时,司马正行已接着说起来:“上次戚婆婆和樊庄主来弊庄时,我曾跟二位提起,当日我去江城之时,有一个蒙面人阻止了我去信源镖局。今日见那马君公子与独孤盟主交手时所使剑法,如我所料不错的话,那蒙面人就是马君公子。”

闻听此言,戚婆婆等人都是十分惊愕,尤其是柳玉雪,更是悔恨不已,她此时才知道马君竟然不顾危险独自去阻止司马正行到信源镖局报仇,为柳家避免了一场灾祸,而自己却还以为马君是怕祸及自身而心里嗔怪于他,也因此而听从了樊子元和戚婆婆让马君去飞鹰门做事的安排,以至于马君愤而离去。想起这些,柳玉雪心如刀割,更感愧对马君,同时,她也不由得懊悔前几日于灵突山上见到马君时自己过于倔强,失去了一次请他谅解的机会。

听完司马正行的话,戚婆婆忙向他致谢道:“多谢司马庄主相告,若非如此,我等还不知受了马君公子这等恩义。”

司马正行说道:“虽然当日我并不知道他是何人,但我却十分敬重他这份侠义,为人解忧而不欲被人知晓,实在是难能可贵。今日见他身手,已然知晓那人便是马君公子,岂能不告知诸位呢?”说完,司马正行略一拱手示意便自行而去,显然他对自己孙子受伤之事仍耿耿于怀,心中恨意仍然不能消释。

戚婆婆此刻也心绪沉重,沉默良久之后方和柳玉雪等弟子下山而去。

难言分别

再说马君照顾着甄清婉离开桃溪镇,然后沿着回路行走。对于甄清婉家的仇怨,马君自飞鹰门押镖回到柳府时曾听戚婆婆提起过,但是详情却并不知晓。马君突然想起青云剑是自己从梅林山庄押运到飞鹰门的,甄清婉如何会知道青云剑便是在飞鹰门,马君对此心中有些疑惑,便问甄清婉道:“甄小姐,你是怎么知道向易之是你的仇人?又是怎么知道青云剑在飞鹰门呢?”

二人虽然仅仅见过数面,认识时间不长,但几番互相帮扶已让二人情谊深切,甄清婉见马君称她小姐,总觉得特别别扭,便说道:“你以后不要再称我小姐了,以后就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婉儿都行,好吗?”甄清婉又想起了家仇,一阵心酸,神色有些凄楚地说道,“我家破人亡,也早已不是什么小姐了。”甄清婉怕影响到马君心情,不悦的表情只是一现即隐。

马君知道甄清婉念及家仇心中难受,此刻虽然强装欢愉,却仍掩饰不住面容悲戚,马君便稍带点打趣的口气回道:“甄小姐,对我来说,直呼一个女儿家名字好像挺难张口的,既然你那么讲了,我也只好就勉为其难了。我以后就称你为婉儿姑娘吧。”

甄清婉看着马君这种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倒不禁笑了起来。马君看着甄清婉略带羞涩的笑靥,总觉得她的样子有些像柳玉雪,不觉失神注视。甄清婉见马君那样看着她,忙收住笑容。马君自知失态,不禁有些窘迫。

还是甄清婉接起马君先前的问话,说起向易之的事:“好多事情都是常伯伯告诉我的,他一直怀疑是向易之杀了我父母并夺走青云剑。而且自我家里面出事之后,常伯伯发现有人在追杀我们,他曾经抓住了几个杀手,想问出凶手,那些人说只是收了主使人的财物做事,却并不知道主使人的身份,所以上次你去幽篁谷,我刚开始还害怕你是他们派来的呢!”

马君这才知道那晚甄清婉为何会拿剑指着自己,并问自己谁人所派。而当甄清婉说起“害怕”二字的时候,马君心中一酸,想起她一个女子,看似冷面心硬,其实却也这般敏感脆弱,还时常为躲避仇家而担惊受怕,不由得为甄清婉的遭遇感到难过。

甄清婉倒没有觉察到马君神情变化,还是接着说:“后来我就去飞鹰门查探,一连数天却毫无所获。后来不知为何却被向易之发现了,我见难以逃脱,便问是不是他杀了我家人并夺了我们家的剑,他可能是想让我死得明白吧,也就供认不讳,却没料到你会救了我。”说话间,甄清婉又想起了向易之武功高强,自己不知何时才能为家人报仇,不禁又是愤恨又是难受。

马君心想,原来甄清婉并不知道青云剑原先在梅林山庄的事情。那晚听到向易之和甄清婉说话,向易之分明也已经承认是他杀害甄清婉一家,但青云剑怎么会从梅林山庄运往飞鹰门的呢?马君心想其间定有隐情,但他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甄清婉,以免徒增她的烦恼或者再生出其它事端。

此刻,马君见甄清婉谈起家仇心情又难过起来,就有些歉意地说道:“都是我不好,提及你的伤心事了。”

甄清婉轻轻摇了摇头,说:“跟你没有关系。”然后又问马君道,“对了,那天晚上,你怎么会在那儿呢?”

马君便将受过向易之恩惠之事和师叔燕之山顾虑青云剑之事讲给了甄清婉,然后说道:“我因为受了向易之恩惠,自然不愿我师叔与他为难,所以也是偷偷的探访青云剑的事。不想那天晚上却遇到你也去了飞鹰门。之后见他在后面追你,我也就跟着过去了。”

马君说起受向易之恩惠起因的时候,只说自己曾在一家镖局做镖师,在为飞鹰门押镖时受到了向易之的礼遇和厚待,自然没有提及押送青云剑之事。

甄清婉听到马君说起与向易之原有交情,十分惊讶,这才想到难怪武林大会上向易之喊出马君名字,原来二人早就认识,念及此,甄清婉不由得更加感激马君能够出手相救,但她还是问马君道:“既然他也对你有过恩惠,你为什么还要得罪他而救我呢?”

马君不假思索地说道:“那还不简单,你是好人,他是坏人!”

甄清婉听马君称自己是好人,心下也极是感动。

因甄清婉有伤在身,二人走走歇歇,并未急着赶路。甄清婉每日服用自己配制的药丸,数日之后,伤势竟愈了大半。数日间朝夕相处,二人已再无隔阂,虽然甄清婉因困于家仇,乐少苦多,对人冰冷警惕,此时跟马君在一起,却一改常态,虽仍旧不爱多言,但心情和神态都平和放松下来。

这一日,二人行至一处山谷,只见两侧山林耸翠,路侧溪流淙淙,风景十分漂亮。因走了好一阵路没有休息,马君和甄清婉都有些口渴,就到溪边掬水喝。

此时艳阳高照,甄清婉看到马君的外衫有些脏了,就对马君说道:“你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我给你洗洗,一会就会干了。”

马君一愣,他还未曾让别人给他洗过衣服,尤其是一个女孩子,总觉得那样不太好,就忙不迭地推辞。

甄清婉见他不愿意,竟然有些生气,呆呆地立在那盯着马君,脸上显出一股似哀似怒的表情。

马君见状,赶忙说道:“你伤势还未痊愈,要多歇着,这里水又凉,要是你嫌我穿的脏,我自己洗一下就行。”

甄清婉还是那般表情地立在那里。马君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他见甄清婉似是真的生气了,便只好脱下外衫交给了她。

甄清婉拿过衣服没再说话,径去溪边洗濯。

看着甄清婉淘涤衣服的背影,马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突然他又想起了在柳府时,柳玉雪曾为自己缝制衣服的事,因离开柳府时极为伤心,走时就把柳玉雪缝制的那几件衣服留在了房内,并没有带走,此时想起,心中竟涌起些许遗憾。

一会儿功夫,甄清婉已把衣服洗好,甩了两甩,将衣物晾在了长在小溪旁的一株矮树的枝桠上,然后走到马君跟前,说:“我们就在这歇会,等衣服干了再走吧。”此时,她的神态已没了先前的嗔怒状,显然是心情好了许多。

就这样,二人走走歇歇,一路行来,并无意外事情发生。再过得几日,已快到了甄清婉所居的幽篁谷。二人心下明白分手在即,都有些不忍别离。马君怜惜甄清婉孤苦伶仃,也为她以后担心,他知道甄清婉肯定还会去寻向易之报仇,而她武功远远逊于向易之,虽然有青云剑相护,但也很难打败向易之,所以甄清婉与向易之遭遇,亦是凶多吉少,况且向易之心狠手辣,计谋超人,他知晓甄清婉会随时来报仇,定会严加防备,说不定还会派人四处打探甄清婉下落欲行加害。想起这些,马君实在有些放心不下甄清婉。

而甄清婉感念马君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又见他英俊质朴,性情善良,心底里不自觉地对马君竟生出一种极强的好感,甄清婉已听马君说起要和他母亲离开此地,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心中极为不舍,但她是个性情要强之人,知道自己处境危险,所以不愿拖累马君,亦不好张口让马君留下。

这日,二人行到了一处岔路,正是去菱湖城和幽篁谷的分途。想到分别在即,二人都有些沉默,还是甄清婉鼓了鼓勇气,对马君说:“都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知道你也该走了,耽误你这么多天,你母亲肯定也十分的担心你。我们就此别过吧。”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对我的照顾和救命之恩,我也无法报答你了,只好永远记在心里。”甄清婉说话的时候,尽量装作十分平静,但仍掩饰不住眼神中的不舍和眷恋,声音也有些发颤,甄清婉不想让马君看到自己的表情,便转过身去。

马君见她如此,也是难忍分别,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道:“向易之武功高强,又心狠手辣,你现下不是他的对手。一定要先把自己的武功练好后才可去寻他报仇。”人说离别伤感,而此番告别却更显凄凉。马君知道甄清婉日后十分凶险,而自己离去后也许再不复返,可能再帮不到她了,想到这些,马君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但不论如何自己也得走了,就说道:“婉儿,你……好好保重自己,我……就走了。”

马君转身欲行,却听到甄清婉喊了一句:“马君……”回身看时,发现甄清婉眼中竟然满是泪水,此时山风正劲,吹乱了甄清婉的长发,此情此景,更显得是那样的凄美。只听甄清婉有些哽咽地说道:“我还能再见到你吗?”甄清婉见马君真的就要走了,想起今日一别可能再无见期,不禁难抑激动。

马君呆立一阵,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甄清婉知道自己失态,将泪水强忍住,稍作了一下平复,说道:“你能告诉我你家住在哪儿吗?若是我报了仇,我去看你们。”

甄清婉此时才突然想起自己竟然都不知道马君家住何处,日后即便报了仇却到何处寻他?

马君见甄清婉如此伤心,也伤感不已,他没想到表面冷漠倔强的甄清婉面对分别竟显露出这般激动和不舍。见甄清婉问起自己住处,原本不愿向任何人透露天平山去路的马君,还是将天平山的去路细细地说了给她。

而此时甄清婉却为刚才过度动情有些难为情了,她本是极为自尊之人,一时未把持住情绪,心下极是嗔怪自己,现在知道了天平山的方位,心里也不再那么梗塞,便故作轻松地说道:“那你就赶快上路吧。”

马君见她情绪好转,稍微放下心来,就朝通往菱湖城方向的路上行去。甄清婉目送马君行远,待见不到其背影,方才回顾着离去,好似远处之人很可能归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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