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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照料遗亲(1 / 1)

一行人在幽篁谷附近的镇子四处寻访,一连数天,却仍没有探听到马君母亲的消息。这天,柳玉雪和陪她一同出去的樊子元刚回到落脚的小客栈,却发现白青源正在客栈外等她。白青源见柳玉雪归来,忙说道:“柳小姐,有马夫人的消息了。”

柳玉雪闻此,又惊又喜,急问:“在什么地方?”

白青源说道:“我师父和戚婆婆都在房内,小姐先请过去。”柳玉雪跟着白青源来到独孤云鹤所住的房屋,见房内除独孤云鹤与戚婆婆外,另有一个不认识的老翁也在房内。此刻只见那老翁面容极为沉郁悲戚,一言不发地呆坐在那儿。

白青源对柳玉雪说道:“这位是常老伯,来镇上查探马君公子的消息,正好问起了我们,他知道马夫人的住处。”

这老翁就是常远,马君外出日久,却一直没有回来,马夫人和常远都有些担心。常远便拖着病体每日间到镇上打听消息,因为此处过往人多,消息自是灵通。

白青源和独孤云鹤正在镇上打听马夫人下落,却意外发现常远逢见江湖人士装束的人便打听武林各派与天源教争斗的情形,不禁有些怀疑,就过来与他搭话,并将天源教内发生之事告知于他。

当听到马君坠崖丧命之后,常远神色巨变,形状极其悲痛,他因甄清婉之死,已经备受打击,气色也憔悴不堪,当得知马君也已殒命,自然是悲上加悲,几近气不能喘。白青源见此,忙上前帮其抚背顺气,过得一阵,常远方才稍微缓和平复下来。

独孤云鹤见其好转,便坦白告知其自己身份,并说了此行就是为了寻找马君的母亲。

常远听得如此,便也告知了马夫人的所在。独孤云鹤见其体力虚弱,便让白青源扶着常远到自己租住的房内坐下,然后又让白青源将此消息告知戚婆婆和柳玉雪等人。

戚婆婆闻讯,便急忙赶了过来,而此时柳玉雪去镇子附近探听消息,还未归来,众人便在客栈等候,想着等她归来之后便一同去见马夫人。

幽篁谷处所隐秘,本不欲为外人所知,只是常远想着甄清婉和马君都已不在,这隐秘之处也再无保密的必要,所以也就领着独孤云鹤等人朝幽篁谷内而去。

再说马夫人,见常远和柳玉雪等一干人一起归来,自然是十分意外,又见他们神色悲戚,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柳玉雪踌躇一番,还是将前后事情告知的马夫人。

马夫人听到马君在天源教虎啸峰上身亡的消息,顿时如遭雷击一般,一动不动地呆坐许久,才流出眼泪。

柳玉雪见此,含着泪着说道:“伯娘,也许马君吉人自有天相,兴许……兴许还在呢。”此话连柳玉雪自己也不能相信,她亲眼见到马君胸背被剑刺透,后又掉落悬崖,这般伤势,哪还有幸免的道理,但她见马夫人似是悲痛失度,只好这般宽慰。

独孤云鹤也说道:“马君公子为武林安危殉身,各派自当永铭公子的恩德。还请夫人节哀,多多保重身体!”

戚婆婆也上前安慰说:“君儿的事,我们都很难过,他还那么年轻就走了。你要好好保重,想必他去时,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了,你若有什么闪失,他会难以安心的。”

马夫人性格也极为坚强,她不愿这么多人为自己挂心,虽然此时因知道儿子惨死而心如刀绞,但她仍旧强忍悲痛,对独孤云鹤等人说道:“各位来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宽慰看我,真是麻烦你们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众人知道此时马夫人需要清静,便都暂出门外,柳玉雪却不愿离去,眼眶噙泪,静静地坐在马夫人身旁。

过得一会,柳玉雪从马夫人房内出来,对立在院中的独孤云鹤与戚婆婆说道:“婆婆,独孤前辈,伯娘说此处偏僻,采物不便,这儿的常伯伯身体又不好,就不招待大家了,还请大家谅解。”

独孤云鹤知道马夫人正值极度悲伤之际,此刻众人在此,反而会给她增添许多不便,便对柳玉雪说道:“请雪儿转告马夫人多多保重。”然后又对其他人说道,“这么多人留在此处多有不便,大家还是先回去吧,我们既然已经知道马夫人在此居住,此后自应常派人来此探望。只是这段时间还需有人照顾。”言毕,不由得踌躇起由谁留下照应来。

柳玉雪见独孤云鹤似在考虑留人照顾马夫人,便说道:“独孤前辈不用担心,我会留在此处照顾伯娘的。再过得一段时间,待伯娘情况稍好,我便将她接回江城去。”

独孤云鹤闻此,心中的忧虑也放了下来,他对柳玉雪说道:“也好,马夫人需要清静,我们就先不打扰她了。就烦请雪儿小姐费心照料马夫人。”离去之前,独孤云鹤本想再劝慰一下马夫人,但他也知此时无论如何也减轻不了马夫人心中的痛楚,还不如让她自身安静一下为好,他亦知晓柳玉雪一家人与马夫人熟识,看着他们照应极好,又见此间人多不便,便在再次拜托柳玉雪照顾马夫人后方带着坤易门的随从弟子离开了幽篁谷。而戚婆婆和樊子元则陪柳玉雪暂时留了下来。

独孤云鹤等人走后,马夫人却再也支持不住,忍不住失声痛哭,任戚婆婆如何安慰,却毫无作用,柳玉雪本也想多宽慰一下马夫人,可她也因马君惨死而悲痛难耐,见马夫人这般痛哭,也禁不住啜泣不止。

马夫人伤心过度,当日即病倒床上,此后,柳玉雪便不分昼夜地内外服侍伺候。戚婆婆心疼柳玉雪,欲替她照料马夫人,柳玉雪觉得戚婆婆年纪已大,不愿她太劳累,反而劝戚婆婆和樊子元暂回江城,想着自己一个人留下。戚婆婆和樊子元见马夫人病的极重,自然不肯离去。

过了些时日,马夫人不忍心柳玉雪等人离家陪伴自己,也不愿再劳烦他们,就对柳玉雪说道:“雪儿,我现在已经不碍事了,你和婆婆与樊公子回去吧。”

柳玉雪知道马夫人的心思,便说道:“伯娘,你不要多虑,好好休息将身体养好。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一起回江城,你说好吗?”

马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雪儿,你不用再操心我了,婆婆和樊公子也都跟着待了许久了,他们也都有事情要操办,就别在这儿耽搁了,你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停了片刻,马夫人有些怔愣地言道,“君儿不在了,我也不用回天平山了,还是呆在这个地方吧。”说话的时候,想起儿子已经不在,泪水又涌出眼眶。

柳玉雪见马夫人顾虑麻烦戚婆婆和樊子元,又见她不愿去江城,便出外找到戚婆婆,对她言说了此事,然后又说道:“婆婆,我想留在此处照料伯娘。您和樊公子在此,伯娘总觉得麻烦你们,心里也有负担,莫如你们先回去。”

戚婆婆知晓柳玉雪性格,见她神情坚决,自然是主意已定,也知她说得有理,所以也就不再多说;樊子元本不想离开,只是柳玉雪执意一人留下,也不愿违了她的意思,第二日,戚婆婆便和樊子元离开幽篁谷,暂时回江城去了。

此段时间,马夫人因马君之事而重病在身,而常远则因甄清婉遇害而身体精气渐靡,柳玉雪则做起了所有洒扫饭食之类之事,十分辛苦。马夫人和常远见此,也是不忍,欲拖病体让柳玉雪歇息,柳玉雪却绝不答应,仍是让他们二人养病,自己则在侧一心照应。

一日,柳玉雪整理院内的房间,却意外地发现了马君所画的甄清婉遗像。她并不知道马君竟能作画,先时还道是别人所作,但看马君所写之诗后,才知道是由马君所绘,仔细观过此画之后,她又不由得轻轻念起“结识于陌途,受恩连情缘。曾冀百年好,命途而多舛。君先我逝去,遗我于世间。两隔成长恨,难忘君容颜。”

读罢此几句,柳玉雪心中涌出一丝酸涩,同时亦十分伤感,此诗虽然是马君为甄清婉所写,但此时以此诗映托她对马君的追思之意,竟也是恰如其情。柳玉雪看着甄清婉的遗像,不自觉地轻轻言道:“甄姑娘,你能得到他这份心,虽然逝去,定也无憾了!”柳玉雪又想到而今马君人已不在,自己对他的爱慕心迹也再无可能向其诉说,心中凄痛之下,便也取过毛笔,在马君题诗的一侧写道:“今生我负君,君却未负人。慕意难再诉,遗恨惟贞心。”

马夫人哀伤过度,又觉得儿子没了,自己也没了倚靠,所以身体有些每况愈下。但经柳玉雪悉心照料,加之她又见柳玉雪忙前忙后,心中不忍,竟生出了许多精神,再过得些时日,身体也慢慢恢复了过来。柳玉雪在幽篁谷整日里洗漱打扫,生火炊食,夜间在马夫人床畔服侍,时间不长,亦削瘦了许多。

马夫人见柳玉雪一个大家小姐如此这般辛苦,十分过意不去,便劝她回江城家去,说道:“雪儿,我身体差不多好了,你就放心回家去吧。你不在,柳青和柔儿肯定很担心,再说家里还有好多事情等你拿主意呢。”

柳玉雪已经决定在此奉养马夫人,哪里肯独自回去,便说道:“伯娘若不随我一起去江城,我便在此一直陪着你。柳青已经大了,家里的事他自会处理的,再者婆婆也在家里帮他,伯娘就不要担心了。”

马夫人闻此,轻轻握住坐在床边的柳玉雪的手,有些感激地说道:“雪儿,说实话,我原本都没想着缓过来,也多亏了你,让我觉得就这么走了都对不住你。”说着,面色亦显现出难得的和悦之色,只听马夫人接着说道,“君儿的父亲和师父师祖的坟茔都在天平山,再过一阵子我身体好了,我也想回去替君儿照看他们。”

柳玉雪见马夫人气色转好,不禁十分高兴,她对马夫人说道:“伯娘,马君不在了,以后您就把我当做您的亲生女儿,让我替他向你尽孝。以后您就随我到江城去,每年清明时节,我就陪您一起去天平山给长辈们祭扫。若伯娘定要留在天平山,我便也随你去。”说完又想到常远,便接着说道,“伯娘你也知道,我和柳青无父无母,家里亲人甚少,你跟常老伯也说一下,莫如我们一起去江城。”

马夫人见柳玉雪如此恳切,不由地叹了口气,说道:“雪儿,你何苦如此呢?”

柳玉雪想起以前之事,说道:“我有愧于您和马君,后悔时却已来不及了。如今能够好好侍候伯娘,让马君走得安心,也能弥补一些缺憾。”

马夫人知道柳玉雪心意难改,也不愿再违了她的好意,就说道:“好吧,我就问一下常翁,若他答应,我便跟你去江城。”

柳玉雪听到马夫人同意去江城,心下自然很是高兴。

马夫人见到常远,向他说起了柳玉雪的意思。常远听了之后,说道:“夫人您跟从着柳小姐去吧,不要担心我。我这一辈子都在甄家,现今哪儿也不想去了,只想呆在这守着门主、夫人和小姐。”

马夫人听着常远说话,心中感到不胜悲戚,想着虽然他只是甄家的仆人,但甄家遭祸,他却把甄清婉抚养长大,而今甄清婉也罹难身亡,他心中的伤痛,与自己并无不同。

马夫人将此事告知柳玉雪,柳玉雪便不再提回江城之事,就这样留在幽篁谷,如同子女一般侍候马夫人和常远。

再说常远也自马夫人处知晓了柳玉雪家中境况,便多次三番劝说柳玉雪回去,柳玉雪只是不肯。这一次,常远又来到柳玉雪处,对她说道:“雪儿姑娘,你和夫人一起去江城吧。这段时间,亏了你照料,我的身体也都好了,自己能够照顾自己,就不用担心我老头子了。”

柳玉雪见常远又来相劝,便说道:“常伯伯,不论怎么说,您都已经上了年纪,我和伯娘怎能放心将您留下呢,何况您若不去,伯娘想必也是不会离开的。”

常远听柳玉雪说完,心中感激柳玉雪好意,但他实在不愿柳玉雪为了他而长久滞留于此,就又说道:“人都有家,这幽篁谷就是我的家,我是哪儿也不愿意去的。你放心,等你们走后,我会找人来陪我孤老头子的。小姐有所不知,我还有亲人在世,只是担心仇人给他们找麻烦,不敢找他们,现今飞鹰门已灭,青门也报了仇,我想着你们若不在的话,便去找找他们,多少年了,他们都可能以为我死了。”说此话时,常远语气极为伤感。

柳玉雪闻此,却是不信,她见常远确实不愿离开,便说道:“常老伯,您要是真不愿走的话,我遣人来此侍候您。你看这样好吗?”看着这个孤独可怜的老者,柳玉雪也是一阵心酸。马夫人已经同意跟她去江城,只是常远无论如何却不肯离去,这让柳玉雪心中犯难,便生出了这个想法。

常远适才所言也确实不是真的,他的家人早已与青门其他人等遭了向易之的毒手,此刻哪里还有什么亲人呢,就连抚养长大的甄清婉也已不在,他如何能不哀伤绝望呢?之所以如此说,只是想让柳玉雪带着马夫人安心离去,至于他自己嘛,他已觉得世间再无牵挂,想着尽快去侍奉逝去的甄清婉。此刻听到柳玉雪提出这个建议,常远知道自己若不答应,马夫人肯定不会舍弃他离开,那样的话,马夫人也只能陪他在此捱受清苦,柳玉雪也断然不会离去,想到这些,常远就说道:“为了能让夫人放心去,我答应柳小姐。”

就在此时,柳青和柔儿也来到了幽篁谷。原来他们见柳玉雪这么久未归,实在是放心不下,又听戚婆婆说了马君之事,心中也十分难过,便一起前来探视。

柳玉雪就让柳青再回江城,将府中一户忠厚勤朴的仆人安排到幽篁谷来照顾常远。直到安排妥当,马夫人和柳玉雪才辞别常远,离开了幽篁谷,回到江城。

自此,马夫人便在柳府安顿下来,柳玉雪和柳青侍奉比往时更为亲近恭孝。而梅林山庄的樊子元亦不时前来问候。

再过得一些时日,戚婆婆又操心起柳玉雪的终身大事来,此时马君已经不在,她便又想着将柳玉雪和樊子元撮合。戚婆婆几次向柳玉雪谈及此事,而柳玉雪却每次均并不明确回应此事。戚婆婆想着这件事情或许马夫人说话更管用一些,便抽空跟马夫人提及了此事。

马夫人亦曾听府里的人说起过柳玉雪情感之事,知道柳玉雪在自己和马君离开柳府后,曾遣人四处找寻,后来之所以没有与樊子元在一起,也是因为心里念着马君的缘故。马夫人想着柳玉雪岁数已然不小,确实是该到找人家的时候了,而自己儿子已经不在人世,决不能让柳玉雪为此再耽搁,便答应戚婆婆劝说柳玉雪。在一次与柳玉雪单独陪自己说话的时候,马夫人向柳玉雪说起了此事:“雪儿,你一个女孩子家,里里外外忙前忙后的,总归不是个办法,得找个人替你分担了!”

柳玉雪一时没明白过来,说:“伯娘,现在许多事情都是柳青打理着呢,我也没什么忙的。”

马夫人见自己没说清楚,就直接地说道:“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是一个人必须做的事情,你该成个家了。”

柳玉雪听完,才知道马夫人跟自己说的是婚姻之事,柳玉雪没想到马夫人竟然会向她提及此事,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见柳玉雪不语,马夫人接着说:“雪儿,我看那樊子元樊公子相貌俊朗,性情也稳重厚道,自打他父亲去世后,独撑着梅林山庄的事,也极不容易。我总觉得你们俩很是般配,你和他若是能在一起了,也可给他好好搭把手。这府里和梅林山庄自此也能够更好地互帮互扶,你觉得呢?”

柳玉雪听完马夫人说话,沉默许久,看神情是在回忆以往之事,而后,凄然地说道:“伯娘,当初若不是因为我做了错事让你们生气地离开,或许我就是你的儿媳妇了。我不知道他竟然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而我还误会他,辜负了他。现今马君虽然去了,可我的心却不会再有所属,我又怎能再嫁给别人呢?”

柳玉雪这一席话,让马夫人心下极为震动,她知道柳玉雪曾对马君有些钟意,但自从樊子元出现后,她以为柳玉雪心意已变,所以并不知晓此时柳玉雪还对马君还怀着这样的感情,马夫人不由得又想起儿子惨死,并且尸骨无着,而今也只能是柳玉雪的梦中之人,心下又戚伤不已,禁不住轻声啜泣,至于劝柳玉雪的事,一下子也难以提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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