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疯狗(1 / 1)

刘铭气急败坏,疯狗?这个身份卑微的赘婿竟然骂他是疯狗?

方才被泼了一身药汁,心中已经把徐宁给记恨了,徐宁这么一骂,就像是点燃了刘铭所有对徐宁的不满。

“你不过是个身份低贱,卑微懦弱的赘婿,竟然敢骂我!”

“骂你又怎么了,你想干什么,打架吗?来啊!”徐宁嗤笑一声。

“你……”刘铭咬牙切齿,“粗鄙,低俗,哪里有点读书人的样子,吾不与尔等共污。”

刘铭的意思就是,我不跟你们这些低贱的人同流合污。

晋朝人注重名节,就算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村户,听到这样的话多半都会生气,然而这些话对徐宁没有任何杀伤力。

被狗咬了会生气,但总不能反咬回去吧。

“我说,刘兄,你能不能换个词,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几个词,你不觉得脸红么!”

“我的身份你看不上,你跟我说话干什么。我就给你熬了一碗药,值得你把这药往我身上泼么,别告诉我,你不嫉妒我。”

“我猜猜,你怎么会嫉妒我这个身份低贱,卑微懦弱的人呢?怪哉,实在是太怪了!”

徐宁根本就不给刘铭说话的机会,嘴巴里的声音就像是炮弹一样,快速的往外头吐。

“从我见到你第一眼开始,你就装作对我不屑的样子,可我往后院走的时候,你又回过头往我身上看。嗯,眼神是怎样的呢……”

徐宁看到刘铭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他吃了一样。

“嗯,当时肯定就是这么个眼神……我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何必跟一个二十还不到的毛头小子过意不去。你成亲了吧?有孩子了吧?戾气这么重,心思这么不好,怎么教导自己的孩子,你的孩子没有一个好好督促的父亲,怎么能成为人中龙凤。”

徐宁一边看着刘铭,一边不住的摇头,眼神里就只有一个意思:你真的是没救了。

然后,玉飞就看到刘铭原本来算不错的脸,开始扭曲,越来越扭曲,都差点鼓掌了。姑爷竟然这么会说话。

“哦,对了,我觉得,我应该知道,为什么你对我这么不满,是柳大夫吧,你知道柳大夫想收我为徒的事了?你这人啊,心眼怎么这么小,柳大夫又不止你一个徒弟。”

“你……”刘铭气得腮帮子都快鼓起来了。

“你什么你,难道不是吗?”这句话,徐宁中气十足,根本就不是质问,而是肯定。

刘铭心里头一团怒火熊熊燃烧,却发现,他根本就说不过徐宁,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徐宁,心里一边骂徐宁低俗,一边恨恨的瞪着徐宁。

“柳大夫有其他徒弟,怎么没见你去祸害他们?你是听说柳大夫想把他一辈子的真传传给我吧,所以你心里不满,认为我一个身份卑微,还把家中两大箱子医书全都败完了的败家子,没有资格跟你平起平坐。你不服,为何柳大夫会选我这么一个不堪的人作为真传弟子!”

徐宁几乎把刘铭心里所想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刘铭眼中除了愤恨,还有很多不可思议,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他今天才跟这个叫徐宁的见面而已,为何徐宁会把他心中所想的全都说了出来。他很自私,以前跟师兄弟一起在柳大夫身边学习的时候,他会给师兄弟们弄点小差错。就是不想让师兄弟们领先于他。但他平日里温和待人,连师傅他老人家都说他性情温和,心胸宽阔,适合学医。

他在徐宁面前,竟有种没有穿衣服,所有的秘密都裸的呈现在徐宁的跟前一样。

徐宁的唇角上扬,“别说你不知道医术中,还有咒禁这么个东西。”

刘铭是学医的,怎么可能没听过咒禁,唐代时,太医署把医术分为四科:医科、针科、按摩科、咒禁科。

咒禁科素来神秘,直至现在,咒禁这一词,已经没有用了。然徐宁,还是称之为咒禁。实在是因为,徐宁不知道这个时代称咒禁叫什么。

在这个时代待了这么久,自然会看这个世界的历史资料。这个时代的历史,从隋朝开始分叉,唐玄宗时期跟他上一世的世界重合,从唐玄宗到宋朝末年,都没有太多的分叉,直到晋朝的建立,又开始分叉。

在他那个时代,晋朝,被称为元朝,同为蒙古族建立,不同的是,建立晋朝的,不是成吉思汗,这个时代的成吉思汗,败了。

禁咒科,对于后世来说,其实就是心理学,医生依靠心理引导和催眠来治疗患者,跟神棍倒是有点相似。

徐宁作为中西医的高材生,怎么可能不涉猎心理学。

除了那种在后世都能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催眠不会之外,从一个人的细节、表情、身份等引导其他人朝着他的思路走这么点本事,他还是有的。

他真的想从什么人嘴里套出话来,猜测出事情的真实性什么的,还是能办得到。前提是,这人是个普通人。

想后世那种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军人,唔……只是麻烦点而已。

“其实你挺失败的!”徐宁淡淡道,却以居高临下的眼神,鄙夷的看着刘铭,“要是柳大夫知道你的本性,定不会收你做徒弟。”

“你这么气急败坏的跑进来,肯定是没有通过另外两位大夫的考核吧。”

徐宁走到摔碎的碗跟前,这幅药是他亲自熬的,他对药性很了解,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副药,该怎么熬,才能发挥最大的药性。

“是这幅药,病人吃了,有不良反应!”

药没喝完,显然病人喝了一点就反应剧烈,刘铭能出现在这里,显然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不然刘铭也没时间到后院来发火。

“我倒是好奇,病人到底是什么病,你竟然开这么重的药,乌头用了八颗。”徐宁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很震惊的看着刘铭,“病人不可能是风寒久治不愈吧!”

刘铭的脸色白了几分,病人就是风寒久治不愈。

徐宁真有一种想抽人的冲动,这刘铭真以为他是徐卓凡啊,在古代就赶直接用八颗乌头。

乌头的毒有多厉害,这个刘铭不知道?

不可能吧!

徐卓凡敢用八颗乌头,大抵是因为徐卓凡会炮制乌头,保留乌头药性的同时,尽可能的祛除毒性。

这种炮制方法,他也会。

刘铭死死的咬着牙,心中更是怨毒,他自然是知晓乌头的毒性,也知晓许多古医书中特意提醒乌头不能多放。

但大半年前,他偶然得到徐家的家传医书,也就是徐宁换出去的那些书中的一本,便试了不少,结果自然是好的,他的医术提升了很多。

在外出游的一年多时间,他的医术根本就没有定点进步,他提前了大半年回到苏州,正瞅着如何给师傅交代的时候,正好传出徐宁卖医书换四书五经。他也就死马当活马医,碰一下运气,没想到,竟然碰对了,全是靠着那本医书才过了师傅那一关。

知道这本书的价值之后,他便对这本书里的所有东西深信不疑,哪里会花时间去专研,有什么症状的病,直接用药就是,包好。谁想到会阴沟里翻船,还翻得这么惨。

这一切,不就是眼前这位叫徐宁的错么!

他把所有的怨恨,都归在徐宁的身上。

看到刘铭的表情,徐宁知道,自己又猜对了。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叫刘铭的了。

“我跟你说啊,乌头是可以用八颗,但不是所有的乌头都能这么用,你这么用,不是找死么。就算找死,也别拉上病人垫背。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个东西叫炮制么,炮制不同,药效不同,毒性的强弱自然更不同。你知道怎么炮制不?咱们福清堂的乌头,可都是一般的炮制法。你不会用也不能乱用啊,问我不就行了么,我又不是不会炮制乌头。”

刘铭真想一口唾沫喷在徐宁的脸上。他怎么知道还要注意乌头的炮制,他怎么知道徐宁会这种乌头的炮制,徐宁不过是一个一点医术都不会的书呆子。

不对!

刘铭的脑子突然转过弯来。

他就是从徐宁手中得到那本医书的,徐宁会熬药,会辨药,就连师傅都想收徐宁做徒弟,还想把绝学传给徐宁,徐宁怎么可能是个什么医学都不懂的书呆子。

徐宁会乌头的炮制?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徐宁坑了一样,既然知道医书里的乌头特殊,为何当初不提醒他。

刘铭的脸色一会儿绿,一会儿紫。

他死死的盯着徐宁,突兀的往徐宁身上扑过去,嘶吼道:“徐宁,我要跟你拼了!”

可惜,刘铭不过是个欺骗师傅才出师的郎中,手无缚鸡之力,被玉飞轻而易举的提着后领扔在地上,刘铭连一点反抗力都没有,四肢只能在空气中不停的乱划,连玉飞都觉得,打这货,完全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够了,在外头还闲脸丢得不够吗!”柳大夫不知何时从药堂外头进来。

听到柳大夫的声音,刘铭老实了很多,一个高大的汉子,竟被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拎着后领,实在是不协调。

刘铭呆呆的看着柳大夫,一脸绝望。

柳大夫不停的摸着下巴的胡子,一步步走到徐宁和玉飞跟前,他看着徐宁,浑浊的双眸中流露出愧色。

“徐宁啊,放过他吧,好歹是我的徒弟!弟子不教,师之过,我给你赔不是。”说着,柳大夫撇开脸,双手抱拳,弯下腰。

却被徐宁扶住,“柳大夫,你何错之有!”

“他是他,你是你!你是德高望重的大夫,他不过是个欺骗师门的小丑。何必为了这么一个不忠不孝的弟子,给我这么个毛头小子弯腰。就这样吧,反正他往后也没什么太好的发展,也就骗骗人而已。”

徐宁又不是那种你看我不顺眼我就杀你九族的人,何必为一个小角色,让一个好大夫丢了脸面。

在柳大夫听到徐宁是赘婿之后,就不再提收徐宁做徒弟时,徐宁就知道,柳大夫是个把面子看得大过生命的。

柳大夫是个好人,至少,他对患者很好,对福清堂的所有人都很好。

柳大夫也觉得累了,没想到行医二十几载,自幼学医,自认为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收了个如此不孝的徒弟。

“往后,你便不再是我的徒弟,也别打着我的名号在外头走!”

这句话,柳大夫自然是对刘铭说的。

“你,走吧!”

柳大夫不再看刘铭的凄惨样。

“师傅,您别逐我出师门,求您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有徐宁祖传的医书,这本医书很厉害,真的很厉害。求您别赶我走,我把这书还给徐宁。”

跟在柳大夫身边这么多年,刘铭对自己师傅的脾气一清二楚,这本书,给师傅,师傅肯定不会收,给徐宁的话,就不一样的,这叫物归原主。

这书就在他身上,他迫不及待的把书从怀里掏出来,捧在双手上。

徐宁的眉角挑了挑,拿过来快速的翻阅了一下,书上记载的,都是后世有出现过的,对于徐宁来说,没什么用处。

没想到,刘铭竟然会有徐家的医书,显然是跟他现在这个身体的本尊做过交易。

“既然做了交易,这书就是你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徐宁把书扔在刘铭的手上。

柳大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伤心的说道:“走吧,以后别出现在福清堂!”

玉飞威胁瞥了狼狈的跪在地上的刘铭一眼,挡在刘铭跟前,“人家柳大夫都让你走了,你怎么还赖在这儿啊,啧啧!”

刘铭咬牙切齿,倒是想闹腾,却怕了玉飞的威胁,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带着那本医书离开福清堂。

“师门不幸!”柳大夫疲惫的摇了摇头,他对徐宁说道:“老夫还是要给你道歉,你一定要收下。”

说着,柳大夫双手抱拳,给徐宁赔礼。

徐宁这次真心实意的接受了柳大夫的道歉,让柳大夫给一个身份不太光彩的赘婿道歉,也难为柳大夫了。

他突然觉得背后有目光如针芒一般落在背后,一转身,便看到一个穿着学徒衣服的人匆匆忙忙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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