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诸位有无印象,三国演义当中有那么一则“硬汉”消息,红脸关羽关云长刮骨疗伤。
三国演义是本非常好非常经典的小说,但它并不是史记,当中很多都套用了历代对东汉末年不同的风闻,为博得观众眼球,自然得放下一些节操,为保证个人安全,得遵守封建规矩。
兵龙这边就是真事了,没有麻沸散,也没有能消毒用的酒精,更没有动手术使用专业工具。好像有那么一则趣事,那就是酒精浓度不过七十好似杀不了什么菌的。
操刀的自然是药师,这老药师面上表情非常精彩,有过免许命令后他才敢动手。兵龙自然不可能像关云长那样咬牙就能承受剧烈的疼痛,他找来了块布团死死咬着,以免等下伤及到舌头,弄出什么咬舌自尽就不好了。
此外兵龙也让人把自己绑在树杆上,以免身体遭受疼痛,产生诸多神经惯性反应影响到手术。
用火加热的小刀(高温杀菌原理),在药师手中,轻易的划开了手臂上的伤口,只是这么一刀,兵龙就疼得满头大汉,额角青筋暴起,面色无比的狰狞。
长痛不如短痛,药师知晓自己绝对不能拖沓,为此一面用干净的白布擦血,另一面则是快速扩大加深伤口,寻找弹丸。短短的两分钟,长长的镊子取出了铅丸后,药师恍惚之间,只觉得仿佛过了十年那一般。
好戏才刚刚开始。前文都说了没有酒精也没有过氧化氢水,那怎么消毒?古代愈合大面积刀剑创口的办法,就那几个挫样。不知道诸位有无红烙铁烙人的印象?那就是最简洁的办法,只是后续产生的炎症能否熬的过去,就听天由命了。
伤口撒盐只是个形容词,但伤口撒酒那就是真事了。一大壶烈度还算可以的清酒,被药师淋上血肉翻滚的伤口,这差点让兵龙昏死过去,好在他还咬牙硬汉的挺过去了。
缝针的效果也无法比拟烙铁瞬间愈合伤口,反正都没有消毒那也只好这样了。往日对付犯人使用的烙铁,兵龙也尝试了一棍,那滋味怎么说?
就像手里握着块烧红的炭,爽到没有知觉。
“快扶主公回房休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难受的真田太郎,眼见这套疗伤办法结束,慌忙吩咐小姓真田太郎去解开绳子,搀扶已经没有气力走路的兵龙回去。
“太可怕了。”
冈本胜四郎一脸佩服的看着兵龙,设身处境的想想,自己能否撑过去不叫一声痛,还真说不定。
“最慢三日,最多七日,如若没有出现高热不退那么大殿他就没有性命安危。这里,老朽还得出数份解毒的药汤,每日早中晚三次服用。”垮了脸,身心经受巨大考验的药师对真田实秀倒也不客气了,简单明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般治伤,最后那道他是见识过,可正是这道看似救命的招数却比虎狼之药还要狠,能否获得过来,只能听天由命了,人力只能到这里。
“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真田实秀内心微微舒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招呼自己干各类政事,自己即便熟也知晓三三,但这类救人治病的,那就什么都不懂了,“有劳了。”
仅仅过了一天。
也就是疗伤过后的第一日,兵龙开始产生炎症的诸多病发政。整个人像是一团火球那般炽热难解,此外身无余力,精神恍惚,丧失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此时的美浓父子战以及到达了尾声,斋藤道三如同历史宿命那样,英勇的战死长良川。至于他的便宜女婿织田信长,在救援路上听到这则消息,立马撤军返回美浓。
织田信长灰溜溜的撤回清州城,自然很不甘心。以往有斋藤道三在,他尚且不畏惧远骏三的今川。比较浓尾结合起来的力量,基本持平了今川义元的远骏三三国。日后太阁检地,这远骏三三国石高还不如浓尾加起来的多。
只是斋藤道三一死,织田就丧失了强有力的盟军,再加上织田尚未整合尾张,这往后的日子令人还真不敢想象有多么美好。
斋藤道三一死,那么他生前所写的遗书就开始发挥作用了。前文有描述过,一文二份,其中一份自然是织田信长的,另一份却到了兵龙手上。
斋藤道三真是好算计,死了之后还能给活着的一色义龙添堵。可不是织田信长在接到让渡美浓国书后,自信使嘴巴当中知晓了一文二人,深思熟虑后,才明白了岳父的苦心。
单凭尾张国的能力要向强大的美浓发动进攻,要想获胜是非常困难。但是拉上个处于美浓北部的豪族一起干,那就容易的多了。
无论一色义龙要打哪个,另一个都能趁机偷袭,达到围魏救赵,或者更进一步的目的。
“阿浓,这书信的鹫见小儿是何方神圣?”织田信长抖了抖书信,指着当中一行的人名,示意一旁的归蝶。
织田信长内心暗道奇怪,这个小儿的称呼,明明是充满不屑的意思,可岳父为何这么说他?
“是爱理姬的丈夫,郡上郡与飞驒国的鹫见兵龙。”斋藤归蝶还没有从父亲身死兄长之手的噩耗当中走了出来,听到信长求问,有些魂不守舍麻木道。
“郡上之熊?”织田信长自然知道兵龙这么一号最近声名鹊起的人物,之所以这么问,一来是关心归蝶,而来是想让归蝶不要再想这些。
“比我这尾张大傻瓜好听多了。”织田信长咧嘴一笑,内心大赞起来。可不是,能被称为熊的人物,自然有三分三,如此一来美浓方要想压迫自己,亦或者是压迫他那就好玩了。
“嗯,传闻是个年纪不满二十的青年。鹫见家只是郡上郡北部的小地头,一度在天文十年灭亡。这鹫见兵龙,自称鹫见家后人,接着父亲大人拜访崇福寺之际,跪求父亲大人助其复兴家名。”
斋藤归蝶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一来也是信长经常告诉他的趣事,二来也是她经常游走知晓的。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很清楚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
再说这些东西都是下级武士传上来的,信长内心也有底,归蝶只是顺着他的话语说出来而已。
“嗯。”
信长摸着下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在外人面前他习惯表现出一个武家家督的生冷,但在同样睿智的妻子面前,他表现很符合一个正常的人。
碰到欢喜的事情会畅快的大笑,碰到伤心的事情会阴沉着脸。在家臣面前,他的表现恰好反过来,以致众人都只好用脾气古怪来形容他。
“不过即便是多了个鹫见家,也于事无补。一来我织田尚未整合尾张,二来鹫见家过于弱小能提供的力量有限,三则义龙也不是个随意能拿捏的人。”信长突然笑了起来,笑的一旁正沉浸在丧父之痛的归蝶很苦恼。
信长是灿烂的笑着,内心却苦恼至极。织田本来的情势就可以说不乐观,现在背后又多个强敌,更是火上加油。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信长咧嘴一笑,微眯起眼睛,内心默数着,义龙已经出手,现在也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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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五郎。“
信长已经改变自己呆瓜的形象了,最起码装束上面跟个正常人那样。之所以有这般改变,一来是他不再是织田家的少主而是家督,二来以故师范平手政秀功不可没。
米五郎,自然是信长麾下内政派的丹羽长秀。与一干日后大发光彩的清州将相比,丹羽长秀能拿的出手的战功,着实有限。
有道是术有专攻业又擅长,丹羽长秀不擅长军事不代表他不会,只是他更擅长内政事物,所以他的工作一般不会摆在眼前。
“主公有何吩咐?“
信长的单独召见让他很意外,这是很少见的事情。丹羽长秀暗自沉思,又有什么事情让自己去做呢?
考虑到鹫见兵龙是靠武力打成现在局面,信长自然优先抉择能说会道的内政派人员去。身份太低显不出诚意,身份高的却又是些总在打小九九,到了难免有大国大名臣属的高眼,只有米五郎比较合适。
“待会你便去一趟飞驒,替我联络鹫见兵龙,就跟他说我邀他平分美浓,他东我西。“
“这、“丹羽长秀一怔,这是哪跟哪啊?
“嗯哼?“信长眉头一皱,久久才展开,有些生硬道:”有什么不妥么?“
“属下这就去办。“
丹羽长秀自然也有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察言观色可以说是从业人士首要必备的能力,能否高升的前要。相处这么久,丹羽长秀哪能不明白,自己的主公是个什么样的?
从小就是反过来的。别人让他往东他绝对走西,别人让他不爬高处打死他也不走低处,别人不允许他游泳他绝对要下水。丹羽长秀从不指望自己能说服自己的主公听自己的劝诫,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执行命令。
“谁在外面?“
在丹羽长秀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一阵喧哗。说是喧哗倒是过了,只是有人在交谈数句。
“猴子?“
信长眼尖的看清了外形非常标志的木下藤吉郎,内心一动追加一句,“猴子就做副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