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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两年?!”我心中闪过一道惊雷。有人用这罂冥草兰花的毒控制了白正豪两年?!
一旁的李老怪还在自言自语式的默默念着:“……这邪毒一直用东西封在床板下面,所以这床板下面的毒香浓郁不解。然后下毒之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从床板下打开罂冥草兰花的封盖,缓缓在房内走上一圈,让它淡淡的弥漫整个房内。所以白二少爷这毒中的缓慢无比,根本无从察觉。更何况这毒如果一直都有得闻,虽然心神骨血都已被侵蚀了大半,但他本人只会略感身体状况不如之前而已。这下毒之人用心之狠、恶、阴险均是让人胆寒啊!白二少爷性命堪忧啊!”
我听他这么一说,更加无法理解了,急忙问道:“那这下毒的人到底多久才拿罂冥草兰花给白正豪闻一次呢?”李老怪望了望我道:“大概十到十五日!”
我更加吃惊的问道:“那白正豪不是早就发现自己身体情况不对了么?!而且你不是说五天便气血两虚,焦躁不安了么?白正豪会察觉不到?”李老怪仍是一脸茫然的答道:“那是你和梁玉枝这样的人。白正豪修为精深,习剑成痴,他的定力和身骨修炼岂是你们这样略通武艺的家伙能比的?不自量力。”
我心说他娘的不是你说的高手和寻常人在这邪毒面前都一样吗?李老怪又好像早知道我心中想法,继续说道:“这罂冥草兰花的毒性发作起来自然是人神无用,可如果是这样长时间,微少量的摄入,毒性发作自然没有那么猛烈,更何况以白二少爷的修为,对这毒性的抵抗力和定力有你们三五倍再正常不过了。”
每十五天让白正豪闻一次?白正豪对毒性的抵抗力大概是我们的三五倍,那如此说来,白正豪多半还是会有所察觉的啊?!至少会心中烦躁、精神不好吧?下毒之人刻意选在这个时候再拿出来到底是有何深意呢?!
我想起了梁姐曾经说过,白正豪近来脾气暴躁,会莫名其妙的因为一些小事发脾气,甚至“暴跳如雷”,白正豪极有可能意识到自己情绪和身体上的奇怪变化,怎么可能毫无察觉呢?这太危险了。我之前还傻了吧唧的以为白正豪的情绪波动是因为要预谋杀人的事而有所不安,没想到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样的程度既不能让白正豪完全被他掌控,更有可能一个不小心让自己下毒的事败露,这下毒的到底是谁?!他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
我正想着,却见那李老怪却忽然爬了起来,挠着一头脏乱蓬松的灰白头发,口中怪叫道:“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想出办法!我一定能想出办法!如果是以前那个毒理奇才还在飞雪山庄,他一定不会傻坐在这里的!我不能输给他,我不能输给他!”说罢便疯了一样狂奔出门外,一眨眼已不见踪影。
“毒理奇才?”我不知他到底在说谁,但听起来可能是之前和他有过节的用毒高手吧?
不知这疯狂的老怪物能不能真的研制出解这罂冥草兰花之毒的解药,不过看他刚才的模样,就算弄出来,恐怕也要费上一番功夫了。
这房里可能还有其他线索,我得再仔细找找,可这满是罂冥草兰花的毒房,我又实在不愿多留,怎么办呢?我忽然想起腰间还系着刚才他给我和梁姐的那个油腻腻的香囊,赶忙把它解下来放到鼻子前,这才更加安心了些。
这下毒之人已经毒害了白正豪两年,而且目的竟然出乎意料的不是为了控制白正豪?!那他到底是想干什么?罂冥草兰花这样的会让人产生依赖感的奇毒,除了控制和操纵人之外,还会有其他用处?我实在想不到,也就更加想不通他用了两年这件事了。
等等,如果控制和操纵人依旧是唯一的用这邪毒的解释的话,白正豪中毒两年还自然在每十到十五天给他供应毒香,不让毒性发作也不告诉他真相,解释便只有一个——那就是下毒之人还未到需要用白正豪的时候!
我越想越觉得有些后悔进了这飞雪山庄,天知道这庄里究竟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毒已经下了两年,而白正豪至今仍只是一步暗棋,那么下毒的人到底是谁呢?我忽然想到那个第一时间死去的白家三兄弟的老大——白正义。会不会是他呢?他表面与世无争又将林雪心拱手相让,全心全意为飞雪山庄操劳。他真的如此一门心思都只在发展壮大飞雪山庄上?他真的就是这样对白正豪这样的潜在威胁毫无戒备之心的坦荡君子谦和大哥?以我对人性险恶的认识,我不相信。
如果是白正义下毒呢?这个解释说的通吗?我在心中揣摩起来。
首先是白正义装作老好人,让了林雪心又埋头苦干讨好白镜山,同时用罂冥草兰花这样的邪毒想要暗中控制在庄主之位上最大的竞争者白正豪。结果由于某个差错,被白正豪发现,所以白正豪受药性躁动一怒之下杀了白正义,毒性发作的同时性情大变临时起意策划了那一晚的疯狂杀戮?
这样的假设合理吗?我在心中问自己。看上去很合理,同时也解释了我之前在那间事发仓库现场的疑问:白正杰和林雪心之所以会提前醒来,是因为白正豪根本不是图谋已久,而是事出突然,而且毒性使然让他无法精心计算!所以他虽然点了灯自以为从容,实则毒药在心中起了作用,影响了他对白正杰和林雪心下手时的分寸把握。
如果真是这样,我只用按照推断寻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白正义给白正豪下毒的事实,再把罂冥草兰花的事告诉白镜山,拿它和白正豪对峙,不怕他不承认!然后再让白正杰带岚玉回来,救了林雪心,皆大欢喜!
一道奇怪的念头从我心中闪电般划过——如果我刚才没有因为一时害怕要扔那罂冥草兰花,而是将他收好,岂不是能彻底控制白正豪?!我被自己心中这个可怕的念头惊醒,再也不敢去想。
我将白正豪的床重新收拾好,这才在他房内细心查看起来。
我站在那张很长的供桌旁,仔细看了看那一把把各不相同的剑。
发现摆放每把剑下的剑架上都刻着小字:
九鬼洞——剑鬼甄十(鬼火剑)上面放着一把没有剑鞘的长剑,剑柄略长略宽,剑身上还有着一刀奇怪的凹槽,看上去异常奇特。
北狼帮——北狼风独(齐风剑刀)这把剑也很奇怪,竟然是剑柄刀身,看上去不伦不类。
南蛮流匪——狂兽库玛扎依(蛇牙)两把别致短剑,一把剑锋带钩,一把剑身有刺。
我忽然明白,这些应该是白正豪打败或者击杀的恶人中用剑的高手的独门宝剑吧?果然是剑痴,居然收集这些东西。
我又仔细看了几把剑下的小字,发现大部分都是写明了身份、绰号、名字、刀名,多半是江湖上恶贯满盈的凶人,也有少部分江湖中剑法成名的高手。
长形供桌的最右边引起了我的注意,这里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剑架,上面却没有剑,不知是何用意。我低头细看,上面的小字写着:
金陵苏家——袖底神刀苏半尘(无影风)
这没有放剑于上的空位竟然是金陵苏家的人!?苏半尘?没有听过苏家有这号人物啊?更神奇的是,下面这苏半尘的绰号居然是袖底神“刀”!真是好生奇怪。
“这苏半尘是什么人?好像白正豪对他格外上心的样子。”我自言自语道。
“嘿嘿!我来告诉你吧?”这声音一响起,我一点儿惊讶也没有了,头都不用回,脑中已经浮现出了小眼,黄牙,黑皮,神经病这些让人想到就浑身不舒服的词。
李老怪又出现在我身后,居然还很客气的给我解释道:“是这样的啊,小娃娃!我刚才一时情急,居然连祖师爷那明日的一善都给忘记了,来来来,快给老夫说说,老夫怎么能帮你?”
这老妖怪真神了,不但鼻子特别的灵,脑袋居然还特别的绕,之前帮我查看罂冥草兰花的事居然不记得了?估计是只顾着担心白正豪的事了。
我见他对我“今日能行明日善”的理论深信不疑,赶忙道:“李老前辈,小娃娃初入江湖什么都不懂,您老人家见多识广,小娃娃好生佩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两句看样子拍的还不错,李老怪捻着稀疏的胡子道:“嘿嘿,好说好说,你刚才想让我帮你的就是想知道苏半尘是谁吧?我告诉你!这苏半尘啊……”
我赶忙用手把耳朵捂上道:“李老前辈且慢,小娃娃不敢沾您的便宜!”
李老怪奇怪的问道:“占我便宜?你怎么占我便宜了?”我赶忙做忠厚老实状,坦白道:“我先前要求您办的事就是弄清楚这房内的罂冥草兰花毒到底有了多久,您已经回答过了,明日那一善,您行过了。您要是再答了我这个关于苏半尘的问题,那小娃娃不就是占了您的便宜了嘛?您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老怪抓抓脑袋,恍然大悟道:“是啊,老夫这一善行过了,喋哈哈哈哈!那老夫走啦!”我拱手弯腰深深鞠躬恭敬的道:“小娃娃恭送李老前辈!”
李老怪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这苏半尘的事不急于一时,毕竟只是偶然间的发现,和眼前的事相比,实在不足让人劳心想他。可李老怪这样深不可测的老家伙,要是能成功的敲到一比,绝对日后受益匪浅。
“小娃娃!小娃娃!”一阵劲风吹过,黑脸小老头又出现在我面前。咧着嘴露着黄牙道:“来来来,小娃娃,老夫给你说说那苏半尘!”我假装吃惊又手忙脚乱的要捂耳朵的惊道:“李老前辈你这是?”
李老怪得意无比的道:“小娃娃,你真笨,老夫给你讲了那苏半尘,你留着后天再谢我,我不就吧后天那一善也行了吗?”
我暗自偷笑,脸上尽可能的痴傻呆萌的惊呼道:“啊?!我怎么没想到?那我要是有七个问题,李老前辈都给我一一解答了?”
李老怪立刻抢道:“那老夫这七日都不用再操心日行一善的事了,可以现在就直接进丹房给白二少爷配制解药了!”
我继续痴傻呆萌道:“可……可小娃娃现在只有这一个问题,这……这可怎么办?”
李老怪笑骂道:“真傻!我答应以后帮你五次,你以后再有了丹药方面的问题,直接来找我这药理奇才李仙农不就是了?!这样我善不还是一样行了嘛!你以后有事便来找我就是!哈哈哈哈,老夫真是聪明!”
我心中乐的前仰后合。口中还不情不愿的道:“那……那全听李老前辈安排便是。”
我正待李老怪给我讲讲那苏半尘怎么会以一个用刀之人的身份被剑痴白正豪如此重视,却见他小眼睛一瞪,看向大门方向,低声道:“不好,这事还不能被他知道!你快找地方藏起来!”说罢他迈开八字步小心谨慎的快速溜出门去。
我虽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可还是赶忙一纵身,从后窗钻了出去,就地一滚,又在房后围栏上一蹬,轻轻跳上了房顶。
刚刚站定,就远远的看见一人身上白衣胜雪,肩头金丝梅花披风,腰悬银柄红绥的青冈银龙剑,如神将天兵般急速向这边提纵而来,确不是白正豪更是何人?!